殿内的凡人醒转了七七八八,见了观世音也辨认出来,倒头就拜,观世音现出真身飞到半空中,解释了几句原事,那些大臣将士才得知自己每日所见的陛下,竟然是妖怪所化,而那尼姑竟然也是妖怪,大惊失色,兢兢战战地送走了观世音,又拜在了三藏身旁,感激圣僧替他们除去妖孽。
猴子站在了一旁,三藏令他将袖子敛起,亲手摸过一遍确认无事,才肯信那猴子的话,又问他与八戒如何医好了手臂上的毒,八戒说道他们在去天宫路上遇上了观世音,大师兄非要装作没事离开,观世音眼尖,看出他不对,我便同观世音说了,才知道原来一物降一物,大蝎子的毒,需要昴日星官才能治,于是便又去寻了昴日星官。
猴子并不想八戒讲的如何详细,他心高气傲,求人已是极大不情愿,向来都是那些神祇地仙来求他的多,更不用说是在和尚面前讲他中了蝎子毒后疼痛难耐,还没有挨到昴日星官面前,就已经要抱头在地上打滚。他在和尚面前一口一个爷爷的,又是少不了自称齐天大圣,总是绷紧了面皮,生怕被和尚瞧不起。
然而他确实是多想了。
亲手养大的家畜,过了几年也是有些感情,更何况是每日风餐露宿相随的徒弟,八戒虽爱惹些风流事,但也归妥当,卷帘不用说,小白龙向来兢兢业业,连红孩儿也是收敛许多,唯独那个猴子,还要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表面要多风光便有多风光,一旦受了伤便要防护的比谁都严。
“以后疼便与为师说。”
三藏抬手揉了揉一头猴毛。
猴子哼哼唧唧,让他顺着摸了几下,最后不开心地避了开来。
“师傅说什么话,爷爷乃堂堂齐天大圣,什么时候怕过疼痛这事?”
“倒是师傅,一介凡人身躯,若是让那个蝎子精蛰一下,说不准也不用昴日星官,直接要爷爷去见黑白无常了。”
三藏皱了眉,心想这猴子怎么说话,摸他脑袋时,说他不耐烦,倒也是乖乖地被摸了几下,说他高兴,却也不见得,非要挤兑一句,心中才开心,仿佛这样就相互扯平。
八戒在一旁看的分明,带着猴子跑腿的是他,被猴子念叨的是他,最后被师傅摸脑袋的竟然不是他,那讨人嫌的猴子不会说甜言蜜语也罢,非要硬生生地挤出一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心中喜悦罢了,嫉妒之心油然而生,将那一张俊脸挤成了愁眉苦脸状。
另一厢,蝎子精变回了原形,又怕被观世音身上佛光弄瞎了双眼,不得不选择趴伏在了玉净瓶旁,扒拉着瓶口,把自己隐藏在杨柳枝下。观世音带她去了大雷音寺,蝎子精在佛祖面前规规矩矩地跪了下来。
她逃出来的时候,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心甘情愿回到这里的一天。
逃亡的日子简直让她无法安眠,终日终夜躲避着金甲士的追捕,而占据了王玲的凡胎后,却是开始了她妖生中最为惬意的一段日子。
而如今她跪在这里,心中空落。
蝎子精最后被观世音带回了珞珈山,投放在山后竹林中,山中倒有不少妖怪,各个茹素念佛,见面交谈几句,总少不了要提到那个叫三藏的和尚。
“我是这方最早来的一个,被观音大士从三藏手中救下。”
“我也是。”
蝎子精倒是没想到那个叫三藏的和尚如此让妖怪感到可怕,其余妖怪的目光最后都停留在了她脸上,蝎子精迟疑了片刻,说道:“我……我想让那和尚送我去地府,被他拒绝了。”
妖怪们纷纷惊叹她与三藏的故事与众不同,蝎子精一段时间内成为了山中的标志人物,大抵其他妖怪远远见了她,都说是那个连三藏法师都拒绝超度的妖怪。
听多了如此的赞美,蝎子精竟然觉得自己莫名骄傲了几分。
用不着你们附和,老娘本来就是只厉害的妖怪。
她与山外的讯息几乎是隔绝的,只能在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