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油。”
父子俩坐在炕沿,接受俩媳妇儿的批评教育。搁兴安岭,谁家不是老娘们当家做主啊,老爷们主要是去外头装比,真有大事还得是一言堂。结婚了就得媳妇管着。
大娘被气的脸通红,抬手指着李长青,继续愤恨骂儿子:“李居安都能养家了,你还在外头野,没事就吃肉喝酒推牌九,上回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也没成。你想气死我呐。你赶紧成家了就有媳妇,攒钱过日子,不许再去打牌!”
李长青不干了,刚张嘴想要反驳,一看妈要挠他脸的愤愤架势,和磨牙切齿的表情,立马又怂了,低声很小声地闷闷道:“反正我背地里找人打牌你也管不着。”
大爷被媳妇儿批评,真怕媳妇一生气不给做饭了,或者气得回娘家待几天,他还得赔笑脸去老丈人家哄,他是真丢不起这个人,也把火撒在李长青身上。
大爷一拍巴掌,打得李长青大气也不敢出,厉声说道:“你跟我牛逼那能耐劲儿了,以为你老子没听见?听你妈话,不听滚出去。”
李长青挨了爹妈的两顿打,被打得大气也不敢出,委屈地不行。他就不明白了,向来宠他疼他的爹妈,天天惯着他,怎么去了李居安家一次,爹妈就不疼他了?
另一边,二爷和二娘回家里也没消停。
二娘是个心思活络的女人,结婚生娃早,大儿子已经成家有了孙子。她想到李居安家顿顿吃肉,她儿子和儿媳生了二宝后,也顾不得八岁的大宝,刚好李居安的妹妹李晓比她大孙子一般大。八岁的男孩胃口大得很,又调皮,狗都嫌。
她寻思着和二爷打商量:“都是自家亲戚,也多走动走动呗。要不咱们和儿子说说,叫大宝去李居安那嘎达住一阵,也沾沾油水,还能热络一下关系。论亲戚辈分,李居安还是咱家大宝的长辈。”
二爷一听反驳道:“咱去别人家,一顿两顿饭,吃就吃了。这要住上一阵,咱们得给粮票和钱。”
二娘翻着白眼:“给什么粮票啊,大宝是小辈,住几天还要算那么清啊。”
都说妇道人家见识短,二爷觉得丢不起这个人,说道:“不给粮票,要么直接给粮。谁家粮食都不宽裕,老爷子还在的时候,我回去住,都得给老爷子粮食。你别想这一遭,不合适,叫我平白没了脸。咱家也没多余的粮。”
二娘也上火来了脾气,把他直接堵屋里骂道:“你刚才在小辈们那倒是挺逞能的,又是提议要买拖拉机,又说要买收割机。在外头耀武扬威装把大的,回头搁我这哭穷,可不咋地,天天在外头吹牛逼,就会回屋里和我窝里横!”
大儿媳还在外头哄小宝呢,就听见公婆在屋里掐架起来。二娘挠够了他脸,收拾东西就走,回娘家去。
二爷还在后头喊:“哎别走哎,张翠,你快劝劝你妈。家里没人做饭喽。”
……
李居安并不知道一场普通的造访,让大爷二爷两家亲戚回去这么不消停,可以说是鸡飞狗跳。
现在他正领着饭饱的铁锤,三条混串儿,上屯里的老陶家,手里还提着完整的山狸子皮。
老陶见到他来,并不意外,点了点头,三条狗崽子就乖巧甩了甩尾巴,回了狗舍。反倒是铁锤不太听话,在院里到处溜达,好奇地嗅嗅陈家寡妇手里的碗里有什么好吃的。
老陶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开心还是不开心,说道:“把皮子搁那放着,是要做生皮,还是要做成品皮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