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辛纳甘步枪是李居安换了黑枪,和配件,特地去供销社买的能放在明面儿上的猎枪。
陆家爷叔一看猎枪,眼睛瞪得老大:“莫辛纳甘!”
老猎户都知道莫辛纳甘的好处,中远距离一枪一发用着十分趁手。在装满配件的情况下,莫辛纳甘可以说是中远距离弹无虚发。
陆家爷叔刚要开口,继续作为前辈对后生炫耀当初他进山的辉煌,猛地定睛一看李居安的脚边。
黑黄相间的青川犬,各大威猛,不是大虎又能是谁?
陆家爷叔怔了怔,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这是老陶那老东西打死也不肯撒手的宝贝?
屯里谁人不知,老陶将大虎看作眼珠子般疼,宝贝的不行。现在一狗能抵十狗的大虎,从老陶的训练犬舍,忽然出现在李居安脚边,让他脑袋嗡嗡的疼,还以为是白日见鬼了。
屯里传来的消息,这才让陆家爷叔相信,李家小伙儿是真的打到狼了,而且用的是猎枪,还有一条好头狗!
他本来进李家门,是带着想要说教的念头,看看李居安又打了什么好东西,然后以前辈的口吻指点指点。他靠着指点后生,心里能获得一种满足感,被崇拜的畅快。他刚想开口,发现李居安打到的居然是独眼老狼,还是把他吓得好几年没进山的独眼老狼。
这就很有意思了。
李居安抬眼就看见陆家爷叔瞬息万变的脸色,憋得脸红脖子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复杂的脸色十分精彩,只能干咳呛了起来。
陆家爷叔愣是一句话都没说,扭头就走了。
他直接去了大队长杨德政的办公室,把立了多年的打狼申请给撤了。大队长一问,才知道怎么回事。
大队长杨德政觉得李居安这名字很耳熟,他查了查文件,眉头紧锁。
李居安,不是顶替孙为民要去打帮围的赶杖子么。林场上头前几日还询问他,究竟是要李居安去,还是要孙为民去。这不巧了么,好巧不巧,李居安的名字又被他瞧到。
“李家小伙儿当真把独眼狼给打了?”
陆家爷叔梗着脖子就诈唬起来,“那可不是,那小子扛着猎枪,弹夹都清空了,还真拿自个当炮手了?拿那玩意儿进山,你说他能干啥呀。但那小子最后用什么打的狼,还是那把利索的刀!”
大队长杨德政想到李居安上回打大孤公的侵刀。对面是谁?家属屯那群猎户打了几年都没打着的独眼老狼啊。就那玩意儿,一把刀,还能给独眼老狼戳股戳股?想叫独眼狼招架不住?可拉倒吧。
杨德政听了是一万个不信,但看见陆家爷叔眼珠子通红,被后生超越的那窝囊样,他也反驳不出来。
杨德政给炮头儿去了个电话。
“老陆等着啊,我问问有没有人知道情况。”
林场这次打帮围的炮头儿,过去是长白山中的套子王老秦。
老秦是长白山柞树屯的著名猎人。但是他打猎从来不用枪,只会用钢丝套。他下的套子即便是狡猾的狐狸也难躲过,因此被称为“套子王”。
他能干,很快就娶了个本地姑娘做媳妇。可惜好景不长。媳妇难产大流血,生产队的马车送到五十里外的公社卫生院时人已经断气了。大车上铺的稻草都被血水浸透了。
活泼快乐的老秦从此成了闷葫芦,发誓再也不娶亲,但他迷上了进山下套子打猎,需要一条能干的抬头香头狗,所以他千里迢迢来了李家屯找到“狗司令”老陶,想问老陶求远近闻名的抬头香,大虎。
狗司令老陶二话不说,直接把老秦打了出去,叫他别白日做梦,打大虎的主意。
老秦也是个有耐性的,居然留在兴安岭不走了。
他能被林场领导瞧中,因为有一次他套住的狍子,被一只金钱豹占为己有,可惜狍子脖子上有套索,豹子弄不走。他见豹子敢吃他的猎物,举棍就打。哪里知道,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