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定量三两三,其他时候只要靠山吃山,就不会饿死。哪怕家里没汉子进山打猎,光靠地里的粮食,大碴子粥也够随便喝。只是油水不够。
李居安掂着背篓里的肥美跳猫子,嘴里生津,馋的不行。他已经想到红焖兔肉的鲜美滋味。
家里终于能开荤了!
他肩头扛着把56式半自动步枪,背后还背着一把。在向阳山坳雪地里,双腿没有单腿快。他用侵刀砍了一截松木,三两下削成滑子,在当地也被孩子叫“单腿驴”。他双脚站在上面。单腿驴冰上阻力小,行进速度比爬犁或冰车更快。
他踩滑子过林场,目光扫视周围的打围区。
林场领导组织几个家属屯的民兵,和林场保卫科的人打帮围,再加上各屯子的猎户,鬣狗,共计一百余人和三十多条狗。
孙为民被他揍进卫生所,现在帮围少了赶杖人。
但李家从没出过猎户,他哪怕毛遂自荐,怕是也会被林场领导婉拒。因为兴安岭狩猎,规矩很大,有严密分工。
猎手们都有共同的行业术语:称打母鹿为打雁脖,打公鹿为打八叉。称打野猪、黑熊为打黑毛,称打鹿和狍子为打黄毛,打松鼠叫打灰狗,打紫貂为打大叶子,打黄鼬为打黄叶子。
冬天打空筒树里的熊为掏仓,春天往地上泼盐水招诱鹿来舔食而捕杀之称为打碱场。
屯里打帮围,需要码溜子,赶杖子,炮头,炮贴。他想要顶替孙为民的角色,是赶杖子。
赶杖,需要团队默契的合作。去年赶杖的时候,是孙为民和钱家幺儿赶杖,双方没掌握好时间,还没到预定地点呢,他们就偻火赶杖,变成了行话里的冒仗。原本一帮野猪,逃了两头炮卵子,两头老母猪,四头小黄毛子,把炮头气了个不行。
李居安目光炯炯,盯住这片林场地带。
外出办事还得有介绍信呢,他若是自带手艺毛遂自荐,被林场领导看中的可能性会大大提高。
忽然,一株烧苗引起他的注意。
他眯了眯眼,前方的烧苗已经奄黄。一般雪地里不会有烧苗,只有大型野生动物标记尿液气息,施肥过多过浓,就会造成叶片出现焦枯的烧苗现象。
他蹲下仔细观察雪地脚印,神情一凛,整个人因为兴奋身体高度紧绷。
这附近,有落单的野猪出没!
而且根据足印大小,至少是一头200斤重的黄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