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看了一会两男美色,秦素复又转眸望向远处,却不妨一道清幽视线转来,与她碰了个正着。
是薛允衡。
见秦素看了过来,他的面色似有瞬间的黯然。
不过,再下一刻,他便又拂了拂雪白的衣袖,向秦素遥遥揖手。
却也只有这一揖手。
无片语问好,更无吉言相赠。
即便他离得她并不远,可那一刻,秦素却清晰地感觉到,他看她时,是隔着迢遥的一程山水的。
她心下微有不解,然这念头也只轻轻一转,便飞向了一旁。
她的视线扫过前方,不出意外地瞧见了薛允衍与杜四郎并肩而立。
秦素便向他们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恳求之意。
求求你们,千万别把皇夫与皇公的事情说出去。
本宫的脸面还是很要紧的。
这是秦素的未尽之言,她希望薛允衍与杜光武这两个聪明人,能够明白。
除却这件小小的烦心事外,她的心情还是极好的,尤其是放眼四周,美男环绕,这让她的嘴角再度咧到了耳朵根儿。
直到马车驶动之时,她的整张脸也还都在发着光。
重活一世,真好。
有美相伴,更好。
只是,当秦素转头看见眼前那张充满期待的脸时,她的笑便又垮了下去。
有美相伴确实是好,只可惜,那美人儿被旌宏给撵走了。
就在临别之前,桓子澄交给了秦素一个几乎过膝的大檀木箱,只说是他的“区区薄礼”。
而自打看到这箱子起,旌宏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方才也是硬把李玄度给挤出了车外,一个劲儿地催促秦素“快把这箱子打开瞧瞧,这可是宁致远亲手做的”。
秦素想了一会儿才听懂,她说的宁致远,想来就是那位神秘的、一双巧手能做天下一切事物的宁宗。
此刻,看着眼前的檀木箱,以及旌宏那张兴致盎然的脸,秦素忽然就觉得,这位宗师先生,很像个小孩子。
“殿下,快一点儿,钥匙就在这儿呢,快打开瞧瞧吧。”旌宏一把就将钥匙塞进了秦素手中,那副抓耳挠腮的模样,哪还有当初在寿成殿手执开山斧的气势。
秦素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拿起钥匙,插进了锁孔。
左转七下、右转九下,再往上一提。
繁复的开锁手法,引出的,亦绝非“咔”地一声单响,而是“咔啦啦”一连串的响动,就像是那锁孔里正有着无数齿轮转动开合。
只听这响动,秦素的眼睛也亮了。
这是机关启动的声音,就算是最精通机关术的墨氏,怕也只能达到这个程度了。
“喀”,最后一声脆响,齿轮转动的声音终是结束,那合扇的玄漆木门,亦启开了一条细缝。
旌宏再也坐不住了,伸手就要往那门上拨。
谁想,她这厢手才伸出,蓦地那门边儿上竟“嘭”地展出了一面小旗。
那旗帜约有两指宽,此前应该是卷在某一处的,随着门扇开启,那小旗便也平展了开来,上头写着墨汁淋漓的六个大字:
“程旌宏,别乱碰”。
旌宏怔住了。
秦素也怔住了。
短暂的寂静过后,秦素便将巾子掩了口,吃吃笑了起来。
这位宁宗倒是个妙人儿,一早就算准了旌宏会在旁边,这时候是以旗示警来了。
旌宏的面上有了几许可疑的红色,伸出去的手老老实实地收了回来,嘟囔了一句:“我又没动。”
秦素再也忍不住,直是笑出了声来,一面笑一面道:“宁宗对程宗真是很了解啊。”
“这人就这点不好,忒小气。”旌宏嗤了一声,像是很不屑似地。
然再过数息,她自己已然转了过来,重又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两眼放光地看着那开启的朱漆门,不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