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尊荣。她们中的许多人皆是带着这样的念头,将目标瞄准了那些身份高贵之人。
一时间,大都女子豪放之风大盛,纷纷出身高贵者投怀送抱,自荐枕席者亦不计其数,竟也成颇就了几段佳话。
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步登天的静容华——在宫里的表现,却是异常地安静着的。
不消说,这位静容华,正是秦素的老相识——杜十七。
身在旋涡中央的杜十七,自入宫之后,行止便极为收敛,除了特别受中元帝的宠爱之外,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地合乎规范,让人几乎想象不出,这样一个斯文安静的女郎,是如何“勇敢”地爬上中元帝的龙榻的。
整个四月,大陈后宫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集中在了这位静容华的身上。
与之相比,丽淑仪因举止失当被贬为修仪,这个消息所带来的震动,便远远不及前者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对静容华之事格外关注的,至少身在永寿殿的秦素,对此并不在意。
在听闻杜十七获封容华之时,她也只是“嗯”了一声,便仍旧去做她的事——在画稿上添了一笔桃红。
那是她正画了一半儿的“桃花图”,俗名儿配俗画儿,恰好衬她。
将兔毫笔放在笔洗中沾了些水,她侧头打量着自己的画儿,弯了弯眉。
三列白瓷碟子整齐地罗列在案上,青蓝朱紫、色彩斑斓,倒是比她的画儿好看得多。
秦素淡笑地端详画稿,面上的笑容始终不变。
那画上的桃花开得死寂,阴沉得有些瘆人。
现在的她已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她的画,总让人觉得怪异。
她想,她怕是一直沉在水里的,在她的画笔之下。
冰冷的、迟滞的,从水里望出去的风景,自然也就活泛不起来。
秦素对着桃花笑了笑,将笔又沾上了一点桃红的颜料。
那笔尖儿上迅速地洇了朱色,滴血般的一粒殷红,将落未落地悬着。
“还有什么事儿?”她懒散地问道,提笔向画稿上抹了抹,便完成了另一朵桃花。
“回殿下,丽修仪才派了岳供人来说,想请殿下过去坐坐。”阿栗细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