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远远地看着这一行人,眸中漾着喜意。
阿臻的手里捧着一样东西,而秦素的欢喜,亦是因此物而来。
“拿到手了?”她笑着问阿臻道。
阿臻上前几步,将手中那个精致的朱漆木匣子呈了上去,亦是笑道:“女郎,阿臻幸不辱命,东西都在此处了。”
秦素示意一旁的阿忍接了,又满意地欣赏了一会那匣子上被拧坏了的锁头,方对阿臻笑道:“好极,真是有劳你了。”
阿臻行了个礼,无声地退去了一旁。
秦素转身看向太夫人,微笑道:“太祖母见谅,为拿到这只朱漆匣子,我只能使诈,所幸祖母并没真的疯,还是听见了我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擅推拿的女高手,我更不会派人住进东萱阁里盯着祖母的一言一行,这都是我编出来的。可叹祖母却是信了,于是,祖母回去之后第一个要处置的,便是这只木匣,不想却正中了我的计。如今,此物终于重见天日,而有了这匣中之物,当年的许多事,亦必真相大白。”
随着她的语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那只匣子上,吴老夫人的面色,则在这一刻又往下灰了几分。
秦素转眸看向她,语声微冷地道:“真是巧得很,我们正说到当年大伯父身死之事呢,祖母便回来了。您这一回来,好些事情便都说得通了。”
她指了指朱漆匣,面上的冷意换作浅笑:“我猜着,这里头装着的那些信,有不少都是祖母与叔祖母当年留下的吧?”
高老夫人一下子抬起了头。
那个瞬间,她看向秦素的眼神非常吓人,就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秦素便扬了扬手中的那沓纸,道:“我手里拿着的,则是好些仆役的口供,都是画过押的。这些仆役中既有当年给西萱阁看门儿的,也有曾在东萱阁洒扫庭院的,此外,西萱阁小厨房的老杂役、东萱阁管传话的仆妇,这些人的口供,足够我拼凑出一个故事的轮廓。”
她说到这里略略一停,复又抬袖指向朱漆匣,漫声道:“如今再加上这一匣子的信,当年的事情,便不是只有轮廓,而是……成为了事实。”
“你……你胡说!”高老夫人厉声喝道。
她高亢的语声震得人耳鼓发疼,而越是如此,便越是难掩她神情中的慌乱。
是的,慌乱。
这几乎不可能出现在高老夫人身上的情绪,此刻,却牢牢地笼罩了她。
“叔祖母还是坐着吧。”秦素缓声语道,一面带着阿忍提步上前,将那一沓口供交给了周妪,随后她便立在了太夫人的身前,仍旧令阿忍捧着朱漆匣,而秦素便自匣中取出一张纸来,展开扫了扫,启唇道:“这字条上写的是‘我已经打听到了心疾症忌讳的药物,只是此事一时急不得,且你应下我的条件也要尽早给我看到。’”
念至此处,秦素故意停顿的片刻,方慢慢地道:“这字条的属名是——‘惠字’。”
“呛啷”一声,俞氏的身子晃了晃,因为动作太大,打翻了一旁的茶盏。
然而此时此刻,她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一下子便冲到了阿忍跟前,夺手要去抢那个朱漆匣,一面颤声道:“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阿忍轻轻巧巧地侧了个身,躲过了俞氏的手,同时脚步一转,扶着秦素便退出了好几步远。
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不见半分兵戈气息,拿捏得恰到好处,甚至连礼数上都叫人挑不出错来。而秦素却被她护得严严实实,俞氏连她的衣角都没碰着。
一众小辈皆看得目眩神驰。
一个武技高超、忠心护主的使女,实是行走内宅外院之必备良伴哪。
那一刻,有不少小辈们都在暗想,往后有了机会,也要在身边带一个这样的侍卫,走出去腰杆儿都要硬几分
秦素心下也是万分得意,不过在明面儿上,她却是向俞氏歉然一笑,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