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这一刻就是了。”
他们其实都知道,这很可能是司景深最后一个生日了。
迟南雪看向窗外萧瑟的落叶,微微垂下眸去,良久方才点了点头。
迟南雪和司明远到时,就见司景深正在院中坐着。
这段时间他经常受病痛折磨,经常疼地喘不过气来,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就会让医生给司景深扎一针止痛,而今天,司景深看起来果然是难得地心情好,正和晏嘉行高兴地说着什么。
见迟南雪和司明远到了,司景深这才笑道:“可算来了,刚刚桓桓一直在念叨你们。”
司明远笑笑,看向迟南雪低声解释了一句:“刚刚我让清源先将桓桓送来了。”
“爸爸。”迟济桓笑吟吟地扑过来,被司明远顺势抱起,索性就小心地凑到迟南雪耳畔,低声道:“太爷爷好瘦。”
迟南雪心底一酸,看向彼端的司景深。
不过是半年不到的时间,司景深的衰弱却是目所能及的。
“我爸没回来?”司明远顿了顿,问道。
“他……听说前段时间又去港城澳门那边
了,”司景深的脸色沉了沉,道:“不用提他,爱回来不回来。”
迟南雪微微猝灭,没有说话。
迟济桓也感受得到大人说话的气氛,乖巧地自己下来了。
晏嘉行拍拍迟南雪的肩膀,嗓音沙哑道:“你去陪老首长说说话吧,劝劝他……”
“外公。”迟南雪轻叹了口气,看向晏嘉行。
他们的声音很低,迟南雪却是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外公,这个从来都没有落过泪的铮铮硬汉,眼眶微微红了:“总不能让我们就看着老首长这样走吧……”
“也许对于司爷爷而言,这样也是最好的。”迟南雪微微垂眸,低声道。
“我也知道这样对他好,但是……”
迟南雪闭了闭眼,想到的却是之前司明远看到病历时的样子。
他看向那薄薄的一张纸,又看向门口的迟南雪,还没开口,迟南雪却看到司明远的手在微微地颤。
“爷爷签字了。”司明远叹了口气,低声问道。
那是一张不抢救决定书。
是司景深自己做出的决定,他选择答应。
不管这样的决定对于留下来的人而言是多么残忍,那是司景深的生命,他再怎么难过,也没有权利强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