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季成是这样成算的,女儿的婚事最终还要他一锤定音,他对向良村冯佑波的家世为人也是有所了解的。他没有太在意女儿的感受就自以为是的默许了二妮何玉香,他觉得从性格品行上两孩子更般配,大妮何玉美的骄躁脾气更应找个条件适宜更佳的,相对而言更能相谐她内心的虚荣。何玉美就这样,现实生活中总是眼高手低,总爱找别人的缺点掰别人的杈子,一样活刚要干完,她立马就毛病挑出来了。伸着手指,点点划划,说这儿似乎做得不妥,那儿又好像干得不对,等等,反正想得她一句夸赞,是想也别想得到的。她自己又不干,知道干了还不如别人,也就时有说说就旁及其它不再过问了。何玉香却有着内在的勤快,性格也多与何玉美悖背不同,她干活时只一心的埋头细干,很少也很不情愿去对别人说三道四,即便别人干的略有偏差,她也笑着总往好了说,从不当面叫人难堪。这姐妹俩由此来看,一个内向善良勤劳,一个外向孤傲清高。两姐妹恰似一枝花两朵,虽品性情趣不同,却也能相协处得融洽,很少板脸色呕脾气。但自从生活里闯进了冯江冬,两姐妹的心便如静水投石各自泛起了波澜,冯江冬爱着谁?终会属于谁?不由得自我思问。
当晚,冯江冬来到悦来香茶室,就翻腾有关何玉美的一切物件,包括珍传的美照,玲珑的信物和畅爽逗乐时赠与的礼品统通扔出来摆地上,嗷嗷叫着猛地脚踩脚跺。他太对她伤心失望了,她此刻在冯江冬心里就一大骗子,玩弄感情玩世不恭的女骗子。冯江冬越想越感到恶心感到可耻,这么多天竟然自己给这种人玩得这么开心处得这般融洽,简直自己就是禽兽不如,他恼恨交加不住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又搓又拧,拧得痛到麻木了才松手,唯这样不能清醒。他发泄了一通,开了一瓶高度今缘春,对囗就咕咚咕咚暴饮起来,热辣辣的酒水每一口咽下去,灼烧般的刺痛象咽下干裂的刺梅几乎划破了嗓子。冯江冬一气喝了一半,另一半重重地摔在地上,只听砰地一声爆响,碎玻璃碴子带着酒气散遍全屋。冯江冬脸和眼睛都变红了,喉间哼叽哼叽地呼出着酒气,嘴里只重复地说着一句话;何玉美你不是你妹妹,你不如你妹妹,你自己都不信自己,你贱贱贱!冯江冬渐渐不胜酒力,只往铺上一仰便深深沉沉地睡去了。当被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时候,才知已到了次日早八点了,是买茶叶的顾客,已等了近半个时辰了。冯江冬胡乱整了整衣襟,用脚将一地的乱物件往边去了去,然后叫声来了,打着哈欠开了门。顾客是位年迈的老头,满头白发,戴紫翅花镜,背微显驼着,手里拄着较短的拐棍,顶头和棍梢都胶贴着防滑皮垫,敲到地上也消了声响。他瞒怨了几声才进店,似乎觉得等得太久,年轻人不应贪睡懒觉。冯江冬依旧湿抹布擦柜台,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该干什么只顾干。那老头闻到酒气,手就对鼻子煽动起来,只说呛着哪呛着哪,不得了不得了。有道是;羡慕嫉妒恨,谁又知;孤独寂寞冷。罢了罢了,给我上好的碧螺春二斤罢,记我名姓先赊着,除了今日,何时要何时有。年轻人,可愿意?冯江冬停下来怪异地看了看老者,以为他耍笑逗乐,只笑了笑继续又开始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