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偌大的帐篷里人去楼空。
江宸尺一点点观察着羌无衣的脸色,这个姑娘真是得了上天的眷顾,生了一顶一的好皮相。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挑剔的珠宝家都会盛赞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需要所有人费尽心思来珍藏。
“这么着急找大帅,大帅惹你了?”江宸尺道。
“羌姐姐息怒,您被赐婚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对象是赵国送来的那个倒霉质子。对这件事我深表同情。”
“只是这事情找大帅也没用啊,大帅胡子都愁白了三根,也没想明白对策。这质子你不嫁也得嫁,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情,世事无常……”
“诶诶诶!”
江宸尺被人一胳膊一推,整个人猝不及防倒在地上。沉重的帐篷被人由外而内掀开,走进来一个九尺大汉,摄政王眼睛一眯,从沙场上带下来的肃杀之气瞬间扑面而来,让人心神颤抖。
“八字还没一撇,丫头,你想不想嫁给慕乘风?”
羌无衣没说话,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这个男人。
摄政王一点头:“明白了,今晚我就让那赵国质子一命呜呼。”
江宸尺眼皮一蹦,“不是,姑父,我还在这呢!”
“那杀了这倒霉蛋灭口?”
江宸尺一蹦三尺高:“姑父,我可是我爹我娘唯一的独苗,用不着这么狠吧!”
“我什么都没听见,你们聊好哈哈,嘿嘿……”
江宸尺一步一步朝着门外挪,伴随着嘿嘿的尬笑声,刚刚一摸到帐篷,“我累个艹。”哪里还顾得上别人,众人只看到风光无限的小侯爷夺命狂奔,那架势就好像背后有一条狼追着他夺命似得。
“跑这么快,发生了什么啊。”
“咱家大帅也没有这么凶狠吧。”
帐篷内。
摄政王抹了两把手:“姑娘啊,若是缺了银钱就去给账房先生说,江宸尺那货是老江唯一的独苗,你还是我唯一的闺女呢。要是有人欺负你,拿着爹的虎符去把那个人揍一顿。”
“小皇帝这次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爹这里有现成的麻袋,你只需要趁着夜黑风高夜给他一蒙,暴打一顿,出口恶气爹也是鼎力支持。”
羌无衣一点点收了鞭子,坐在桌子上,穿着鞋的脚在半空中晃荡了须臾,打断摄政王的唠叨:“我想从军。”
大老粗一顿:“丫头,来的时候脑袋被驴踢了?”
“从军艰苦,掉眼泪脱层皮,你是我的姑娘,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将你欺负了你……”
“我做了好几个梦,梦里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了。”羌无衣道,少女的捷扇耷拉下来,在眼睑的位置上投下来了两个蝴蝶一样的阴影,她又想起了白百之,又想起了慕乘风,还有那个关于羌国灰飞烟灭的梦:“别管了,我要从军。”
这次不是想了,而是要。
她要从军,是决定好了的事情。
摄政王后退一步,“发烧了?”
“从军从来不是儿戏。”
羌无衣:“我要你按从军人的训练训练我。我想变强,强大的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不会再事情发生的时候无助的哭嚎。”
“我不喜欢哭,不喜欢通过阻止别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我要有在风雨来临时能够应对的能力,而不是每一天都在担心暴风雨的到来。”
羌无衣说着说着,撇过头去。
外面的月光打在这个姑娘的身上,她一身红衣金纹在月色下有着淡淡的流辉,有些松散的马尾有些许碎发遮住了她的眉眼,摄政王只能看到她有些发红的鼻尖。
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这个姑娘是自己和王妃含辛茹苦养大的,从来没有人能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摄政王倏然道:“自从你长大之后,为父从来没有让任何人为难你,让你掉过一滴眼泪。”
“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你是我的掌上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