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张银行卡的户名、关联手机号、密码,以及每张卡里的累计金额,还有资金来源。
触目惊心不足以形容鲁春秋的感受。
鲁春秋片刻没敢耽搁,把这四个账本送给董凌霄看。
“老鲁啊,你说咱们俩能活到现在是不是个奇迹?”
董凌霄纵使见多识广,也还是被这四本账本惊着了。
“嗯。”
鲁春秋又掏烟,抬眼看了董凌霄一眼,悄悄又塞回去了。
老董当年吸烟太多肺和嗓子都不好,他老伴痛骂他一天一夜后绝食抗议,老董被迫把烟戒了,他不能引诱他。
“他们父女这钱加起来在省里能进富豪榜前三吧?这要是花钱买凶,咱俩和江舟真就玄了。”
董凌霄伸手把鲁春秋塞回去的烟拖了出来,一掰两半,一人一半,“抽,压压惊。”
鲁春秋嘿嘿笑起来,掏出火机各自点了,临时把董凌霄那半抢过来,一起塞进嘴里深吸了一口,吐了一口烟雾,想了想,把两截烟拿出来全都掐灭了。
“不抽了,既然咱俩的小命好不容易留到现在,以后都得惜命。嫂子是对的,我老婆也经常骂我大烟鬼,戒了,向你学习,以后都不抽了。”
鲁春秋认真地说。
董凌霄点点头,拍了拍鲁春秋的肩膀,冲他竖了一下大拇指。
老哥俩相视一笑。
鲁春秋伸手翻开其中一个记账本,拿出夹在其中一张发黄的照片,“你看,贺翔能有多恨咱们,这都给吊上了。”
董凌霄一看,是他们当年刑侦队的一张合影。
照片上,董凌霄、鲁春秋和江舟的脖子上,都被贺翔用红笔画了根上吊绳,脸上打了个“叉”。
“呵呵,这说明他心里怕咱们。”
董凌霄长舒一口气,“他这个幼稚的举动,说明他很想要咱们的命,但是又不敢,不敢又害怕,所以这些年他过得提心吊胆,远不如咱们心安理得,轻松自在。”
“是啊,他早就给自己套上了无形的枷锁,每天都像要面对灵魂的拷问。
他把那么多钱都放在死人的银行卡里,只能看看硬邦邦的卡片,不敢花,也不敢转移,最后还都充公了,你说他到底图什么?”
鲁春秋好笑,“有其父必有其女,贺筝也是,贪那么多最后把自己弄得死无全尸,真是又可怜又可恨。”
“是啊。人啊,活着要心存敬畏,放纵欲望的结果,是被欲望毁灭。”
董凌霄把那张照片放在桌面上,又从抽屉里拿出在那间地下室里小屋里楚城被圈圈的那张照片,“贺翔一直想杀了我们三个,也一直想找到当年唯一虎口脱险的孩子楚帆,拼命想掩盖他的罪行,可惜最终我们都活得好好的,他却自食恶果,老天有眼,法网有灵,不容亵渎。”
鲁春秋深有同感。
“江舟和她的小男友呢?”
董凌霄合上账本,转移了话题,打趣地问。
“我给他们放大假了,让他们登完记赶紧筹备婚礼,回头咱们去喝喜酒。”
鲁春秋说。
董凌霄摇了摇头,“不对,这不是江舟的风格,贺筝的案子没破,估计她不能只顾自己的事。我猜,她和楚城在停尸房里研究贺筝的尸体,比对伤口确定凶器什么的。”
鲁春秋不信,“咱俩打个赌?”
“赌什么?”
“要是他俩现在在被窝里,你请我吃顿好的;要是他们现在在工作,我请你。”
“行。”
董凌霄掏出手机要打。
“别打电话,省得他们正热火朝天,你把楚城吓蔫了,我让林宇尘查下他们现在的位置。”
鲁春秋一边给林宇尘发信息,一边说,“你肯定得输,是我的话,一个星期不让江舟下床。”
董凌霄哈哈笑,“你就吹吧,你输定了,不信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