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刚刚接到第九河道衙门都统白红裳奏报!”
天江中游,镇水关。
城关之上,身为镇水司总督的苏海东,正背负双手,眺望着不远处的汹涌大河。
闻声,苏海东淡定的从传信士兵手中接过奏报,打开一看,却是瞬间皱起了眉头。
只因白红裳在奏报当中,字字句句皆是言林寻因私废公,整日只知饮酒作乐,不理衙门公事。
片刻时间过去,苏海东从奏报上移开视线,随之遥望天江下游方向。
“大人,出什么事了?”
一听是第九河道衙门传来的奏报,一直跟在苏海东身旁的崇黑虎,小心翼翼询问道。
只是崇黑虎话音出口半晌,也不见苏海东有任何回应。
即便天空当中下着磅礴大雨,城关上的气氛也在这一刻变得极为阴沉。
直至半刻钟过去,苏海东沉吟片刻,口中方才传出了话语:“此次危机结束后,便将白红裳从第九河到衙门调走吧。”
对于白红裳的奏报,苏海东给出了回应。
虽然和林寻交集不多,但他早已知晓林寻的为人,绝不可能是白红裳奏报当中,所说的那般贪图享乐,因私废公之人。
宦海沉浮数十年,苏海东自然也清楚这封奏报里面的门门道道。
为了林寻能够更好的一展拳脚,他不容许第九河道衙门内,有任何人对林寻掣肘!
林寻,但愿这一次,你真的能够给苏某一些惊喜……
不多时,只见苏海东那一双干涸的瞳孔中,竟悄然流露出了一抹期待之色。
……
距离当日白红裳率领第九河道衙门一众官兵,抵达山阴大坝,已经过去了整整两日时间。
而在这过去的两天两夜里,除了传信士兵以外,包括白红裳在内,其余一众官兵皆是全部就地安营扎寨。
纵然大雨滂沱,淋湿了帐篷,也没有任何人敢违背白红裳的军令,擅自离开大坝。
这一日正午。
山阴大坝上,一众水兵仍旧在不停的搬运沙袋,并将之投入大坝右侧河道缺口。
只不过在这些水兵的脸上,已经写满了疲惫和倦意。
不仅仅只是因为两天两夜时间以来的辛劳,更重要的是,他们似乎已经失去了执行任务的希望。
在投下了数千个沙袋以后,原本大坝右侧的河道缺口,不仅没有被填补上,反倒随着洪水的冲刷越来越大。
而最要命的是,水兵们所在的大坝顶部,洪水已经没过了他们的腰部!他们每时每刻都承受着极大的死亡风险!
事实上,在过去的两天两夜时间里,已经有将近七十名水兵,被洪水从大坝冲进了下游河流,无一生还!
一股不满的怨气也随之在军营内逐渐滋生开来。
“都统大人,山阴城县令程方刚刚传来消息,从今日开始,山阴城将彻底停止供应沙袋。”
渗雨的帐篷内,朱贵带着最新传来的消息,急急忙忙找到了白红裳。
白红裳当场大怒。
“马上派人再传信,问问他姓程的脖子上有几个脑袋!胆敢违背我镇水司的命令!”
本就因河道缺口无法填上,而心情沉闷的白红裳,似乎是恨不得直接回城砍了程方的脑袋。
可即便白红裳正在气头上,身为副都统的朱贵,竟也罕见的没有当场执行命令。
“都统大人,目前我第九河道衙门所属水军,已经殉职了七十二人,属下斗胆请大人立刻带兵撤回城中,休整一番过后,再商讨如何救灾治水。”
朱贵硬着头皮提议说道。
死了七十多人,眼下已然军心不稳,倘若继续一条道走到黑,恐怕等不到停雨的那一天,第九河道衙门便会发生兵变!
毕竟,明知是一条死路的情况下,谁也不会愿意把命送进天江。
“朱贵,你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