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怎么可能!那药是我守着熬的,不可能出错。”
吴庆转而看向跪地的少女,“长公主,证据确凿,众人皆见,奴婢还冤枉您了?”
掖庭狱寒气刺骨,气味难闻,永宁身子弱,才待了一会儿,便有些受不住了,捂着胸口难受地咳嗽几声。
细骨伶仃,和周遭格格不入,反倒是更显那股弱不禁风的娇柔之美,让人心生怜惜。
吴庆挪开目光,绝不动容。
永宁冷静下来,身边的两名侍女是母妃留给她的,与她在寺庙一起同甘共苦,两人秉性如何,她一清二楚。
太医院那边自然也不会出问题,除非是在熬药时有人栽赃嫁祸,以致于所以的证据都指向她,就是让她辩无可辩,只等着受道道酷刑屈打成招。
好狠毒的一招。
“银雪,你仔细想想熬药的时候,可有人接近过药罐?或是有人故意支开你?”永宁说着,嗓音明显沙哑。
银雪沉眸片刻,恍然大悟,“明嬷嬷!明嬷嬷来过一趟厨房,定是她支开奴婢去橱柜拿碗的时候,在药里下了毒!”
明嬷嬷是玉芙殿安排的管事,往常克扣长公主用度的事,皆是出自她的手。
“永宁没做过的事情,便是将我按在老虎凳上,也绝不点头。”永宁坚定说道,好似寒风中傲骨铮铮的一树红梅,“请狱丞将明嬷嬷带来,一审便知。”
她说着,没有一丝退让,锐利的眼神和细骨伶仃的柔弱身姿行成鲜明对比。
吴庆竟有一瞬,在她身上看到了陛下欲怒未发的冷峻神情,心里打了个寒颤。
兹事体大,掖庭丞不敢马虎,立刻派手下前往玉芙殿,将嫌疑人带来。
……
永宁被押进掖庭的时候,还是半下午,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
初春时节仍旧是昼短夜长,眼瞧着天就黑了,主仆两人加紧步伐,往玉芙殿的方向去。
且说掖庭狱卒去玉芙殿带人的时候,哪里还有明嬷嬷的身影,就在众人四处寻找时,在甬道上发现她和一名内侍扭打在地。
那名唤小玄子的内侍手脚并用抓住明嬷嬷,直言他恰好瞧见她往药罐里放了包白色粉末……
事情查清楚了,明嬷嬷趁银雪不察时下毒,嫁祸给永宁。
银雪跟在永宁的后面,小声低喃,“那地儿真是个晦气的地方,脏了长公主的裙摆,幸好查清楚了,还了长公主的清白。”
倘若先帝还在,谁敢这般欺负长公主?
永宁心有余悸,抿唇说道:“也不算是坏事,至少以后咱们身边少了个包藏祸心的人。”
但是还有几人在暗处,尚不清楚。
永宁问道:“你可见过那位小玄子?”
银雪回想道:“见过两三面,年纪不大,一直在院子里闷头做事,看面向是个老实人。”
永宁抿了抿唇,想起母妃的话,这宫里就没几个老实人,若是老实巴交,怕是早早就歇下与世长眠了。
走下长廊,经过这处小花园,离玉芙殿便近了。
可永宁没走几步,迎面就遇到了被押走的明嬷嬷。
明嬷嬷看见永宁,恨得咬牙切齿,“死丫头!你的命真硬!”
明嬷嬷被激怒了,力气大得挣脱开肩上的束缚,拔了头上的簪子,就朝永宁刺去。
众人猝不及防,永宁第一反应便是躲开,可还是被红了眼睛的明嬷嬷抓住手臂,又给拉了回来。那嬷嬷一脚踹开靠近的银雪。
永宁的手臂被牢牢抓住,挣脱不开,惊惶不已。
“狐媚子!这张脸跟你娘一样。”明嬷嬷面目狰狞,举起锋利的簪子就要往永宁的脸上划。
倏地,一阵风袭来,利剑砍断明嬷嬷拿簪子的手臂。
温热的血溅到永宁脸颊,她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在尖叫声中才逐渐回过神来。
地上的一滩鲜血,一只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