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他这个皇叔,可这重担真的要交给他吗?
想想自己才七八岁的儿子,也就是当今太子,大脑袋又不聪明,如今说话还畏首畏尾,皇帝看见自己儿子也头疼不已,这儿子比起他那堂弟朱枫还要不堪。
眼下也只有瑞王能用了……但愿这个老狐狸没有什么坏心思!
“叫瑞王来。”
“是。”
皇帝心烦意乱,再次趴在龙案上睡着了……
等他醒来之时,早已是未时时分,他自龙案上抬起头来,贴心的齐宣早已备好了湿软毛巾给他擦脸,而后又递上一份冰凉的莲子羹来给皇帝降暑。
喝完莲子羹,皇帝精神了一点,而内侍小太监看到皇帝醒来,连忙道:“圣上,瑞王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瑞王很快进来了,他脸上带着汗水以及疲惫之色,拂了拂袖子就要下跪见礼,皇帝急忙止住他。
“皇叔,这些虚礼就免了,说正事吧。”皇帝开门见山道。
“是,圣上。”瑞王声音似乎也有些疲惫,他已经在殿外等了两个时辰了。
“皇叔,我们是一家人,是不是?”皇帝这么讲道。
“自然是。”
“如今国家有灾,那皇叔是不是该为朕分忧呢?”皇帝再次问了出来,但言语中带着试探。
“只要圣上有命,微臣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瑞王表明心迹道。
“好,那朕可就说了,如今这遍地乱民,皇叔以为,该如何应对?”
瑞王思索着,皇帝紧紧盯着他:“皇叔但讲无妨,不论罪。”
瑞王松了口气:“圣上,那微臣可就说了。”
“讲来。”
“微臣以为,若要除东华,首要之事,在于肃清吏治!”
“肃清吏治?”
“不错,为何华卿在扬州捣毁东华庙没有生出反民,而德州捣毁东华庙却引来一堆反民?这自然是上有诏命,而下自改之的结果。下层州县的官吏,从来不考虑黎民百姓的苦楚,加征夏税,恶意勒索,误抓误杀,牵连无辜!这反民之乱,下层贪官污吏便是那推动之人!”
瑞王一针见血道。
皇帝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那该如何做呢?”
瑞王思忖道:“当派出钦差,调查民间冤案,为死难的无辜者平反昭雪,将贪官污吏抓捕严惩,罪大恶极者当众斩首,以得民心!”
民心!是了,瑞王提到了这两个字。
皇帝恍然大悟,瑞王继续道:“圣上,民心所向,即是盛世!为何山西一座东华庙都没有?半个反民都不曾生出?还不是苏帅治理地方有方!而华卿这种年轻才俊,出任扬州知府后,扬州是不是重归安定富庶?所以,若要治理地方,安定庶民,首先便要选对人,守住民心。”
瑞王这番话可谓是推心置腹了。
“那皇叔以为,该派何人为钦差呢?”皇帝发问道。
瑞王忽然“噗”的跪下,不断叩首道:“臣不敢言,臣不敢言!”
皇帝被他这举止惊到了,急忙说道:“皇叔但讲无妨,朕绝不论罪!”
瑞王还是把头埋进地里,一动不动,身体似乎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皇帝连忙走下龙案,伸出双手将他扶起:“皇叔,你我叔侄,到底有何不敢言?”
瑞王似乎脸色都开始苍白了起来,呼吸急促道:“圣上,臣就算说了,恐怕圣上也未必能采纳啊……”
皇帝板起脸:“皇叔,难道朕是那种鸡肠小肚之人不成?速速讲来!”
瑞王平复了一口气,说出了三个字:“高舒平。”
“高舒平?”皇帝一怔,是这小子吗?他不是高询的侄子吗?
“圣上,高舒平禀性温良,有大才,胸怀韬略,腹有良策,乃是年轻一辈中仅次于伊宁的人了,在江宁赈灾之时,他没少帮忙,他足以担当这钦差重任!”瑞王低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