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的伙计们很快便安排上了饭宴,江中鲜鱼,山中野味,时令小菜,鲜果美酒,一应俱全,那邓荟闻着这扑鼻的香味,满意的点了点头。
“来来来,邓大人一路辛苦,下官敬你一杯!”
赵成站起来,躬身举杯,面带讨好式的笑容,望着邓荟。
邓荟轻笑一声,也举起杯,却没有起身,只是坐着轻抿了一口酒,那赵成丝毫不在意,带着笑意一饮而尽。
邓荟望了望窗外的大江,转过头朝赵成问道:“本官做西川转运使三年,还未见过你,不知你是哪年高中的进士,何时来的夔州啊?”
“惭愧惭愧,大人有所不知,下官本是潭州知州,去年年底调任的夔州,也不是什么进士,只是举人出身……”夔州知州赵成陪笑道。
“哦,是这样啊。”邓荟随意瞟了他一眼,既然只是个举人出身,那就没那么多话好谈的了。举人在这个年纪做到知州,想必这个赵成并非是个干净的人……
“是啊,今日得见大人,真是三生有幸啊!”赵成依然面带诚挚的微笑。
邓荟闻言只是略微嘴角一扬,没有接话,这种谄媚之语他听得多了去了。本来就第一次见面,他官又比赵成大,赵成只是个五品的知州,自然没有主动搭理的道理。
时至中午,酒楼开始热闹了起来,船上的很多军官带着士兵也跑进来喝酒吃饭,邓荟有些蹙眉,这船总得派人看着吧?他立马起身,对身边一个侍从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待在船上,不得下船吃饭!”
赵成闻言瞳孔一缩,脸上立马带笑道:“大人,这是何必呢?将军与将士们也很辛苦的啊。”
邓荟立马斥责道:“朝廷要事,岂能儿戏?”
“是是是,是下官说的差了。”赵成低下头,眼里却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邓荟再次盯着窗外,往下看时,只见一些将军士兵一身懒散的回到了船上,脸上带着愤怒与苦恼之色,有的还在那里骂骂咧咧,想是对他的命令不满。
见邓荟似乎有些不高兴,赵成继续劝酒道:“大人,朝廷大事不可儿戏,但人总是要吃饭的吗,将士们行船辛苦,此间船只入京,足有万里之遥,偶尔放松一下,又有何妨呢?”
邓荟冷哼了一声:“赵大人,如今天下并不太平,纷乱四起,本官身为转运使,岂能马虎对待,若辜负了朝廷,这罪责谁来担?”
赵成陪笑道:“大人所言极是,大人能做到转运使,必然是大人辛勤劳苦,夙兴夜寐所致,是下官浅薄了。”
邓荟饮下一杯酒,冷哼一声,也不去看赵成了,径自夹起菜吃了起来。
赵成脸慢慢黑了,这个转运使,警惕性有些高吗……
而此刻的江边,热闹无比,护船的军官士兵们因为得到邓荟的命令,一个个回到船上,骂骂咧咧,宣泄着不满,对于不能下船上酒楼一事极为愤慨,都在那里成群议论了起来,眼光时不时瞟向酒楼二楼的窗户,脸上带着愤怒之色。
江岸边,很快涌出一些商户,端着自制的菜肴,提着装满米饭的甑,朝着船上走去,既然将士们不能下船,那商户总可以上船卖饭吧?
船上的将军们见到商户们携着酒菜米饭到了岸边,高兴的招呼着他们,手一扬,示意他们上船,这帮丘八,早就饥渴难耐了。当商户们提着饭菜美酒上船,很快就引起了军士们的哄抢……
好不容易能吃到地道的山珍鲜鱼,军士们岂能不欢喜?何况还有酒呢?
商户们陆陆续续上了船,揭开饭甑,打开菜盒,倒出美酒,利落的叫卖了起来,船上军士们口水都流了出来,急匆匆扔下手中兵器,跑过去掏出碎银铜板就买。
将军们装模作样的维持着秩序,却端起酒碗大口喝了起来,喝完酒,一抹嘴角,露出肆意的笑容,这日子,这才叫一个爽吗!
十艘大船,拢共有一千余军士,商户们送的饭菜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