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诸位将军免礼。”
诸将挺直身体,苏博松开被刘棠搀扶的手,也挺直腰杆大步往帅府内走去。甲胄铿锵作响,寒风吹起,盔上红缨迎风而飘,足下皮靴声不绝于耳,一行人皆随着苏博走入帅府之内。
不多时,苏博已在帅案处坐了下来,有人递上一份薄子,苏博随手接过一看,乃是山西兵马人员造册,只见他眉头一紧,双目紧紧盯着那上边的每一行字,眉头越看越皱,最后他将薄子往帅案上一放,叹了口气。
“褚英,你为何将骑兵分散开来,置入各个军内,这是何道理?”苏博发问道。
褚英出列道:“我朝编军,向来如此,骑步混合,攻守兼备。”
“呵呵呵呵……”苏博笑了笑,“宁化军有四千铁骑,保安军有三千五,威德军有五千,广阳军有两千五,若是出征,这些骑兵归谁来统领?”
褚英答道:“自然由北镇帅府统一调度。”
“本帅若要出两万骑,北击鞑靼,那么要调来骑兵,得要多久?”苏博脸色一寒。
褚英眉头一皱:“恐不下日。”
“鞑靼铁骑调上数万出征,不过一日便能集结,而我们要日?你褚英居然没看出问题所在吗?你手中若是有一支随时可调动的铁骑,何至于动用宁化军那四千人冒险厮杀,陷入险境,你怎么治的军!”苏博大怒。
褚英脸色一黑,有些愤懑不满,但不敢吱声。
“本帅知道,各位将军都希望自己手中有一支属于自己的铁骑,你有几千我有几千,大家心理能平衡,待到建功时节,机会是均等的,是不是?”苏博发问道。
帐下军官们纷纷低头,不敢去看苏博。
“圣上既然将这片土地托付于我,那么我苏博上不能辜负皇恩,下不可贻害黎民。北境大军超过二十万,山西一线就有十一万,然各军各将,只管自己防线,我们便如同撒开的五根手指,难以握成拳头,如此这般,怎会是那昝敏的敌手?”苏博语气缓了缓。
众将仍然没有吱声的。
苏博拿起那本薄子,看了看,说道:“山西北境之内,原有骑兵三万九千余人,步卒六万六千余人,除此之外,晋阳还有五万河南备操军,若算上辅兵,民夫,山西境内也不下于二十万之众。但,兵不在多,而在精。”
苏博意思很明显,他要准备改军制了,帐下的将军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博抬起眼皮,瞅了褚英一眼,说道:“褚英,你可以走了,去宣府赴任去吧。”苏博对待这种败军之将丝毫没有客气可言,更不想看见他。
褚英脸色更黑,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如今不过是北直隶副帅,来山西大半年,没有多少建树,反而在昝敏手下吃了大败仗,别人只给他甩脸色,没有为难都算不错了。
褚英稍稍一拱手,撩开披风就往外走,谁料迎面撞将来一个大肚将军,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烈,王烈见到褚英,登时便怒从心头起,冲上前,抬手便是一拳,“砰!”狠狠打在褚英左脸上,将褚英打翻在地,褚英一时没反应过来,将要爬起时,王烈又狠狠一脚踹来,褚英见他踹来,狼狈的在地上一滚躲开。
“褚英,你这昝敏派来的奸细,你还我的兵来!”
王烈目眦欲裂,众将急忙上前,拉住王烈,搀扶起褚英,王烈挣扎着,口水喷了褚英一脸:“你这个无能的废物,你也配当元帅?你害死那么多将士,你怎么还有脸活着的?圣上怎么不把你一刀砍了!”
褚英脸色极其难看,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反驳,八月底那一战,王烈确实是最大的受害者,他损兵最多,宁化军损失都过半了,如今都还没补齐兵员军备,古宁关被焚,如今才动工修,若是昝敏再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啦,王将军,你冷静一点。”不知何时,苏博已经从帅案那里走了下来,到了王烈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