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了。度然只喊道:“阿弥陀佛。”沈青叹气摇头,“这妮子,都让大小姐给惯坏了……”
度然道:“至少,她活的还是很幸福的……”
沈青摇头:“正因为她不知道这幸福是何处来的,都快忘乎所以了,所以才该敲打敲打。”
度然道:“响鼓何须重锤?沈施主怕是关心则乱了。”
沈青道:“我们这般逃难来的女子,若是进了寻常富人家,不是为奴就是为婢,最好也就是个妾。若不是老爷夫人大小姐,她哪里穿的上绫罗,戴的上玉簪,读的起四书,习得了武艺?人总是不该忘恩的。”
度然半晌没有言语,只是叹了口气。
至夜,孤月悬空,小兰仍然坐在台阶上发呆,还一直抱着那个笤帚,黑狗伏在她脚下,一人一狗,在夏夜风中,却显得有些寂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沈青居然扛着董昭回来了,董昭还在昏迷中,不省人事。沈青走到小兰面前,黑狗早吓得跑开了,沈青盯着小兰,看着她这发呆模样,说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小兰抬头:“要你管?哼!”
沈青脸色不改,把董昭扛进房里,安顿好后,关好门出来,只见小兰还撇着嘴坐那里,于是抱着膀子道:“你要是不服,就跟我打一架,可不要天真的以为生闷气能伤到我,最多就引我发笑罢了。”
小兰一眼瞪过来,抄起笤帚就朝沈青打去,边打边骂:“你这个毒舌婆,回来了就天天说我,我洗个菜都说,我戴个玉坠子也说,我买胭脂你还说,姐姐她就从来不会说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老和尚我从小拿笤帚打到大的,他都不生气,你凭什么管我!”
小兰一边打,沈青一边退,小兰使出毕生力气,都没扫到沈青衣角,两人追逐到后院,沈青手一伸,从兵器架上绰起一杆长枪,枪刃一扫,把那笤帚扫做两截,小兰弃了笤帚,也绰起一杆长枪,枪尖一抖,便朝沈青戳去,两杆枪相交,白蜡杆子撞得“梆梆”响,枪刃也时不时撞在一起,交响铮鸣……
小兰憋着一口气,持枪左刺右突,似乎恨不得把沈青扎几个透明窟窿,沈青一杆枪使得出神入化,一会圆一会直,每次都恰好把小兰的攻击化解,一连斗了五六十合,小兰气急败坏道:“让你天天说教我,我戳死你,戳死你!”
沈青脸色淡然,她守多攻少,一杆枪却舞的风雨不透,半点破绽都没有。两人的打斗早惊动徐治,徐治披衣跑出来,喊道:“你们两个妮子,别打了,别打了!蕙兰,住手!”
小兰根本就不听,手中长枪愈发猛烈,如游龙翔空,螣蛇穿林,枪枪直逼沈青要害,俨然是真的气到上了头,徐治又急,但又帮不上,见两人打的火热,只得跺脚。
沈青见小兰上头,故意卖个破绽,长枪高举,作势要做压顶砸山之势,小兰见有破绽,毫不犹豫一枪朝沈青中门捅去!沈青看得真切,忽一抬脚,迅速发力,一脚正中枪杆,小兰手中长枪被打的一偏,戳向了沈青腋下,沈青迅速拉下一只手,顺着腋下夹住了枪杆,小兰一抽,抽不动,沈青另一手枪尖一扫,停留在小兰额头前,小兰震惊不已。
小兰被一枪逼停,沈青的枪尖指在额头,她输了。
小兰气的眼泪直掉,一撒手,弃了枪,转身就跑,沈青喊道:“等下。”
小兰蓦然停了下来,沈青也撇了长枪,说道:“一别这么久,你的武艺竟然毫无长进,枪法稀疏,破绽百出,你怎么对得起大小姐的教导?你真是好日子过久了,忘了苦了,是不是?”
小兰被说的哇的哭了出来,徐治上前拍着她肩膀,宽慰道:“没事的,蕙兰,以后加紧修习就好了。”
沈青长长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然后掸了下衣服上的灰尘,从小兰身边走过,径直去了自己房间。
小兰大声的哭了出来……
董昭没心没肺的睡得浑浑噩噩,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