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转眼就变了天, 对郑涟来说, 却是祸不单行。自打嫁给王爷做了这侧妃, 她纵有承宠之心, 奈何连王爷的面儿都见不着。这倒也罢了, 左右宫里还有太皇太后做倚仗,可谁能想到, 会生了如此大的变数。
虽罪不及出嫁女, 可郑涟知道,自己怕是再无出头之日了。一个女人,没了娘家做倚仗,可谓是步履维艰。更何况,当初太皇太后一道懿旨,说到底,她不过是太皇太后硬塞给王爷的。之前, 王爷可能还存着些顾忌,可现在,王爷再也不需要委屈自己了。
想到日后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郑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主子, 您可得想开些。您别忘了,王爷一朝坐上那个位子,您少说也位及妃位。王爷出身微末, 想来对于那些世家大族和外戚极其忌惮,依着奴婢看,郑家虽说倒了, 可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您只要一心一意的博得王爷的恩宠,有了子嗣傍身,又岂会真的无路可走。”
郑涟闻言,愣了愣。
见她这般,丫鬟如月继续宽慰她道:“奴婢再说句僭越的话,这好死不如赖活着,主子万万还没到心灰意冷的时候。切不可由着性子来。您眼前是看着那位荣宠无比,占尽先机。可哪一位帝王没有猜忌之心,就许阁老这些年把控内阁,说不准王爷心里早有计较了呢。只是碍着如今这局势,没发作罢了。到时候,那位只会比您更难堪,更无措。”
原还有些踌躇的郑涟,再听了这番话之后,眼底终于有了亮光。
见状,如月轻叹一声:“主子您莫要忘了,还有傅姜氏母女呢。傅姜氏母女和那位早就心生嫌隙,日后,必会有更甚的矛盾。而这点,完全能为您所用。”
话音刚落,郑涟猛的抬眸看向她,声音颤颤道:“是啊,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郑家倒了又如何,傅姜氏母女绝对能为我所用。”
想通这些,她忙让如月帮重新梳妆打扮一番。
只这才弄到一半,却见楚夫人带着人走了进来。
自打她入府,郑涟早就存了除掉楚夫人的心思,奈何一直都未能如愿。这会儿,见楚夫人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这么进来,郑涟突地莫名有一种不安。
楚夫人说到底是府邸的奴才,王爷纵然给她再大的脸面,她也没可能这么目中无人。
“放肆!谁让你们进来的?”
直到瞧见楚夫人身侧那嬷嬷手中拿着的青瓷酒杯,她才终于两腿一软,“不会的,王爷不会这么狠心的……”
楚夫人睨她一眼:“侧妃,您该不会还痴心妄想有入宫的那一日吧。”
话音刚落,郑涟顿时怒不可歇:“贱、婢!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许氏那贱人授意的!她这般忌惮我,还不是怕我有朝一日承宠,威胁到她!”
“我告诉你们!京城上下都知道我是王爷的侧妃,你们若敢对我做什么,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郑涟的声音可谓是歇斯底里,只可惜,没谁有这个耐心陪她继续闹下去。
楚夫人一声嗤笑,“郑氏,你错了,就你这么个玩意儿,对王妃来说,不过是府邸多摆了个物件儿罢了。又岂会在你身上费心思,脏了自己的手。”
“这一切,都是王爷的意思。”
说罢,再不给她任何犹豫的时间,就把毒、酒呈了上前。
一旁,如月见状,吓得直接就往门外跑去,只可惜,她哪里是那几个嬷嬷的对手,直接拽了她的头发,就灌了毒、酒下去。
郑涟自知自己根本逃不过,也不想和如月一般,临死之前还落得这般狼狈,虽心里不甘,最终还是拿了酒杯,喝了下去。
不过半个时辰,便有消息传出,郑侧妃自戕了。
这件事对外人来说,可能没有丝毫的意外。可对于许姝,她是知道郑涟的性子的,郑家的事情已过去有几日了,郑涟若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