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缓缓道:“圣旨已下,姝儿的婚事已无从改变。可母亲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尤其此事还事关姝儿,她那脾气一上来,哪里还会想那么多。即便是想到了,也会自欺欺人,当做不知道的。”
苏氏点点头,发自内心道:“姝儿还小,母亲想多留两年也是好的。小姑娘家家的,这若是太早有了孩子,怕是会伤了身子。”
殷衡听苏氏这般说,也没接话。半晌,才又道:“姝儿虽没机会做我们的儿媳妇,可自小就在府邸长大,也和我们自己的闺女儿一般了。纵是出嫁,我这当舅舅的,也得让她风风光光的。”
苏氏笑笑,即便爷不说,她也是如此想的。
“爷就不用操心这些事儿了,妾身心里有数。”
翌日一大早,许姝早早就醒来了。怕外祖母担心,她特意挑了一件月白色银线暗纹褙子,同色挑线裙,脸上还特意涂了胭脂,才往鹤安堂去。
她进去的时候,见外祖母坐在檀木雕花椅上,似是在出神。还是身边的周嬷嬷出言提醒,她才笑着向她。
“外祖母……”不知为何,外祖母虽如往日一般,妆容上也无任何的改变,手中拿着佛珠,可许姝还是感觉到那种难以压抑的寂寥。
高宁大长公主上下瞧着外孙女,半晌,她宠溺的朝她招招手,道:“傻孩子,站在那做什么?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在外祖母眼中,都是外祖母最疼爱的外孙女。”
许姝方才也只是强撑着没落泪,这会儿,听外祖母这么说,她眼睛早就红了。
“外祖母,您别伤心,纵使姝儿出嫁了,姝儿也会经常看外祖母的。”
“王爷虽非天潢贵胄,出身寒微,在姝儿心里,却比京城那些只知道提笼逗鸟的酒囊饭桶强多了。外祖母不要因此埋怨大舅舅。”
另一边,殷锦娴昨个儿夜里,辗转反侧,愣是没入睡。
大姐姐如今是恭亲王世子妃,二姐姐又是昱王世子妃,如今,连姝姐儿也即将嫁给镇北王了。虽说在殷锦娴心里,也觉得这镇北王出身寒微,不如京城的贵族,可她还是心里闷的慌。
“姨娘,您再往宫里递请安折子啊?会不会是淑贵妃故意拦下了,否则慈宁宫怎么一直都未有人来传话。”
郑姨娘如何不知,女儿这还是惦记着三皇子。可她从不看好此事,三皇子妃岂是那么容易当的。尤其还有淑贵妃在,纵然女儿能嫁给三皇子,到时候可不定怎么在淑贵妃面前做小伏低呢。这样的事情,可还少吗?
“傻丫头,你怎么就非盯上三皇子殿下了?这皇家儿媳妇,岂是那么容易当的?有你姑祖母在,大太太也是宽厚之人,这京城多少俊杰,你怎么就非要铤而走险,为难自己呢?”
“你当姝姐儿嫁给镇北王真的是件喜事儿?若真是喜事儿,那昨个儿鹤安堂怎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你之前不总觉得在姝姐儿面前低几分吗?如今,她嫁给的可是杀、人无数的镇北王,这嫁过去后,指不定过得怎样呢。这说不准,还得往西北那样的荒凉之地去,你又何必真的执拗于王妃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