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话:“所以你被她泼了一头饮料。”
他默认了,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无谓得就像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一样。
那日他头发与衣服都被淋湿的窘态在邓芮茗脑海里留下了深刻印象,稍稍回想就能记起当时有多狼狈不堪。她脸皮薄害怕路人的眼光,却忘记了他也是会担心丢脸的普通人。可就在那样尴尬的情形之下,他还放下面子对她百般庇护,全然不把自己的难堪当回事。
尤其这份难堪从某程度上来说是因她而起。
如今才知道内|情,她自然是讶异不已。并且在讶异过后,感动紧接其上占据心房。如同事件发生之初她将头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当下亦是感觉眼底温度在逐步上升。
她假装打了个大哈欠,迅速将分泌的液体拭去,口气轻松说:“行吧,这个回礼还算满意。”
谢闻知晓她嘴上不饶人,也不揭穿,就这样静静看她装逼。
“哦,对了,我也有事要跟你说。”邓芮茗咬着嘴唇上的死皮,声线低迷,“刚才不好意思啊,要不是我没看猫眼就开门,陈睦也不会闯进来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他这人嘴贱,说话不经大脑思考,你千万别理他乱说的那些。”
他大手一挥,“当然了,我才没空跟他斤斤计较。毕竟我可是被你亲自盖章表扬过的,这还不够吗?”
“喂,我好像也没说你什么好话吧。”她开始扮聋,不想承认自己是怎样感天动地地维护他。
“‘他的人品不知比你好多少’,如果我没记错,你刚才是这样说的吧?”谢某人嬉皮笑脸,故意逗弄她,“让我想想,还有什么来着……”
“天啊,求求你闭嘴吧,我真的很想打死你。”
这种羞耻的话他非要重提干嘛啦!现在再把陈睦叫回来还来得及吗!
或许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呐喊,借机让网络延迟,使得视频卡顿于此。
这么巧的吗,一言不合就延迟?
邓芮茗唤了两声,都得不到对方的回应,无论自己怎么动,也见不到画面出现变化。
屏幕里那个男人笑得正欢,而停格以后竟然发觉原本欠揍的涎皮赖脸,在此刻看上去一点都不讨厌,并且冉起了想要仔仔细细把他的眉眼观察清楚的念头。
快速探手像痴|汉般触碰屏幕,指头划过他的眉毛、眼睛、鼻梁。好似在感受真正的他,就连指腹都恍惚产生了特殊的触觉。
指尖一路下滑,最后停留在他好看的唇形上。
一个小心思油然而生。
她转了转眼珠,趁着网络还未通畅,把脑袋凑过去,对着画面中某人的嘴唇悄悄亲了一下。
几乎是做完这个举动的瞬间,视频恢复正常。
邓芮茗装作挖鼻孔,实际斜眼打量淡定的某人,希望他没有发现什么。好在谢闻始终镇静如初,还边说段子边提醒她快点看书。
他们之间一如既往地相处和谐。在诗人朋友的叮嘱之下,拖延症患者也能及时改正缺点,将心思投入复习。
时间过得很快,当钥匙开门声响起,他们也中止了视频通话。
邓芮茗手忙脚乱地跟他说再见,“我爸妈回来了,我先挂了啊。”
“别偷懒啊,我会抽查的。”谢闻吓唬道。
她敷衍点头,伸手按红色按键时却又被叫住。
“喂,邓芮茗。”他突然出声。
纳闷看去,视频里那人的眼神谜一般的悠远。
不详的预感。
“下次治疮可以当面治,隔着屏幕治不好。”
说完,挂断视频,留下傻子枯坐到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