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茗换好衣物出来,他已经把孩子赶去睡觉,并且拿着保温杯候在门口。
“姜茶冲好了,你晚上肚子痛的话就喝一点。要是还有什么事,就叫我好了,不要紧的。”他的语气很真诚,没有丝毫为难之意。
她小心接过杯子,轻声道谢。
谢闻微微点头,却没有走,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怎么了?”这样对视,让她不太习惯,更产生局促感。
他思索一会儿,迟疑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哭过?”
心脏一记抽动,局促演变为紧张。
邓芮茗低头挠了挠眉间,咧嘴说:“哦,那个啊。你知道的,女孩子来大姨妈情绪很不稳定,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能……”
“所以是为什么不开心,因为我吗?”谢闻一针见血。
她猛然抬头,“啊?”
前者看着她的双眼,谨慎试探:“是为了昨天的事情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再解释一遍……”
“不是。”她果决反驳,见他呆愣,自己也不由无言以对。
糟糕,一不小心说出来了。这该怎么圆?
半晌,她深呼吸,说起半真半假的话:“只是觉得你好会照顾人啊,或许以前对张诗婷也这么关心吧。”
后又低头看看,随便活动几下脚趾舒缓不安,“不对,应该是对她更好……相比之下,我从陈睦那里感受到的可能只有万分之一。啧,怎么说,好像有点羡慕。”
声音渐轻,到最后已是细弱蚊音,脸上还带着故作轻松的假笑。同时,对自己这种行为感到深刻厌恶。明明想好不再提的,又忍不住说给他听。基于不敢流露怨言,只能扯上陈睦这个谎言,把最关键的半句话给吞进肚里。
不光是羡慕,还特别嫉妒,光是试想就会发狂。
但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除了卖弄自己可笑的经历、获取他的怜悯,不会得到任何情感上的弥补。
而他也确实没有再出任何声音,甚至连细微的动作都没有,宛如没有纹丝不动的冰冷雕像。
够了。
不敢抬头看对方会是怎样鄙夷看待自己,脚步慢慢往旁边挪动,决定还是回房间结束这段不该有的对话。
意料之外的是,眼前人忽然向前跨进了一步。下一秒,后脑勺盖上一只手。
大手稍稍施力一压,自己就被拉入宽厚温暖的怀抱。
邓芮茗不敢置信地睁大眼。
伴随这个举动出现的,是那熟悉的低沉嗓音。
“对她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当作一文不值的垃圾。”谢闻轻拍她的脑袋,低声说,“因此没什么能羡慕的。你更应该学会把眼睛擦亮,珍惜那些真心对你好的人,不要再在不值得的家伙身上浪费时间。这才最重要。”
温柔的浪潮裹挟着万千思绪,将自己全然淹没。
想起从前付出真心却得不到等价回报的心酸,和当下形成鲜明对比,她的视线再度模糊。冲动之余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背,几乎恳求地呢喃:“那你能不能也对我好一点……”
两人都凝住了呼吸。
她懊悔不已。
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鲁莽。维持这个姿势不敢再动,甚至犹豫该不该及时松手圆场。
所幸拥抱之人并未诧异太久或是将其推开,相反低笑道:“我难道不是一直都对你很好吗?所以开心一点,别再给自己添堵了,好不好?”
心中登时受到一击。
邓芮茗用力点头,闭紧双眼,才没让热泪淌出。
又说了些安慰话,确定怀里的人不会再乱想,谢闻才放开她,并关照她早点休息。
待他说完晚安进房,她一声不响回了客卧。掀开被子见床单上铺着浴巾,难免有点惊喜,想必是他刚才准备的。
不得不承认,他在待人方面的用心程度无话可说。不用对方提出要求,他就能做到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