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芮茗眼一闭。
妈的, 竟无法反驳。
“小朋友,这种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容易的。”她和谢闻对视一眼,试图解释清楚, “所以不要再……”
话未说完, 谢皇上插嘴:“我就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两个不搞对象?”
她合上了嘴,四顾不言。
谢闻瞥见她窘迫的神情, 当即板起脸孔对外甥沉音道:“你再说下去,我真的要教训你了。”
“每次都这样……”谢皇上不服气地嘟起小嘴, 小声嘀咕, “一说到你们俩的事情, 你就这么不耐烦。我看不是邓老师嫌弃你,而是你嫌弃邓老师。”
嗯?
她忽觉眼皮跳动,紧盯小家伙翕动的嘴皮, 确定这番话出自不会说谎的孩子。
哦,也就是说,私底下,他们已经说过好多次关于她跟他的事情。而且每一次, 他都很不耐烦。
不耐烦很正常啊,她刚才不也对于这个问题很抗拒么,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想揽上莫名其妙的关系。
可是这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头皮发麻, 手脚冰凉,不仅如此,仿佛还有一股涌流在撞击胸口,想要喷薄而出。
谢闻下意识又看向身侧, 可她面色恢复正常,看不出一丝情绪。
“行了,不要说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他转回头,对外甥厉声呵斥,警告说,“以后都不许再乱说,知道吗?”
邓芮茗也笑了,帮衬道:“就是啊,别说你舅舅嫌弃我。我也很嫌弃他的好不好!”
谢皇上懵懂点头。
“好啦,已经不早了。我先去刷牙,准备睡觉了。你们不要玩得太晚。”说完,她转身走去洗手间。
笑眯眯地刷牙,笑眯眯地回到客厅,笑眯眯地对一大一小说晚安,然后在回房之后笑意尽失。
一关上门,刚才强压的烦闷重返心头,附带饭前和孩子交流时的酸楚。种种不快化作暗涌在体内冒泡沸腾,抚上手臂,都能感觉皮肤黏腻,好似有液体从毛孔溢出。
情况很不妙,这已经是几天来第三次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情而失落。似乎每隔一段时间,情绪就会多变一次,根本控制不了。
怀疑他有对象、知道他对张诗婷很好、被告知他很回避排斥关于她的事情……这些点毫无关联,不足一提,却是日渐消沉的缘由。
如果非要找出它们的共同点,那大概就是事件的中心人物都是同一人。
换言之,关于他的一切,都能影响到自己敏感脆弱的情绪。
这真的不是个好兆头。无论怎么刻意遗忘,都转移不了对他的注意。尤其想到很快会有另一个人代替自己的位置,在他身边吵闹,自己就生出妒忌之心。
这些不开心反复在心里翻滚,最终推动暗涌外泄,泪腺成为唯一的出口。
啪嗒。啪嗒。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濡湿下巴,滴落在地板上,此时本就感冒的鼻腔更不便呼吸。在这个疑似溺水透不过气的时刻,随着腹部一抽,股间一热,情绪彻底被热流裹挟席卷而出。
她呆滞地诶了一声,抹去在脸上肆意的鼻涕和眼泪。
夭寿啦,悲伤逆流成河,从通往女人心灵的通道里淌出来啦!
刹那间所有伤春悲秋烟消云散,唯有满腔澎湃的“卧槽”在脑内回响。搞毛线,什么都买了就是没买卫生巾,鬼知道这个月会提早来啊!何况今天是住在谢闻家,屋子里会有卫生巾才有鬼啦!
本来还是默默流泪感怀,这下是真t想哭了。
每呼吸一下,都能感觉源源不断有暖流涌出。尤其思考间隙打了个喷嚏,愣是引起体内洪流爆发。
于是,刚监督外甥刷完牙的谢闻正要去厨房倒水喝,就看见客房里冲出一个满眼通红,一路高喊“狗|日|啊”的奔跑的奇行种。
“你干嘛,吃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