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半睡半醒，眼睛慢悠悠地眨了眨，就好像一只狐狸挑着眼睛，在撒娇。
方案敲定，温澄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只剩徐迟在着看资料。温澄历来觉得徐迟是个工作狂，他不是在看资料，就是在接电话。
温澄几步走到徐迟身边，有些扭捏地发问：“徐迟，你刚刚去哪儿了？”
徐迟瞥了温澄一眼，嫌弃这问题没营养，懒得回答。
温澄的脸色微红，拉了拉他的衣袖：“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徐迟抬头看她，漆黑的眸子，却像灯塔上的探灯一样，看向温澄，探究她话里有几分真心。
其实温澄有些担心，她一直都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暗搓搓地祈祷着自己没闯出什么大祸来。
徐迟终是轻笑一声：“不是放你回去，你要杀疯了吗？”
温澄耳根都红了，低下头，支支吾吾：“我又没见过卫沉青，我哪知道他长什么样。”
徐迟不再接她的话茬：“可以走了，明天会有人来接你。”
见徐迟不肯回答她的问题，温澄不想自讨没趣，礼貌地道了别，走了出去。
还没走几步，就迎面撞上拍完广告的程为易。
他应该似乎刚拍完，额头有几颗汗珠，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晶莹剔透的可爱。程为易还是跟她的记忆里一样，总是阳光又温柔。
温澄抿了抿唇，侧着身子，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背后的程为易却叫住了她：“温澄，好久不见。”
这声既陌生又熟悉的“好久不见”，把他们两人的关系诠释得彻底，两个没有关联，也不再互相牵挂的人。
温澄客气道：“辛苦了，拍完了？”
程为易笑得有几分开朗：“托你的福了。”
温澄不懂程为易的意思，但是也没有心思追问，她自觉他们不是闲聊的关系。
“你在门口等我下，我送你吧。”程为易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却远得好像是从某座山的山头传来。
她一时心里思绪万千，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只是别扭地沉默着。
他们两人之间没有深仇大怨，没有歇斯底里地互相指责，但是也没有爱意泛滥，稀里糊涂的纠缠并不适合他们。
温澄不说话，程为易也只是安静地等着，倒是他难得的好耐心。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不想再坚持，点了点头。
温澄走出门，给自己带上口罩和帽子，安安静静地站在摄影棚的门口，无聊地数着树上的新芽。
一阵风吹过，温澄看见那辆黑色的商务车，慢慢悠悠地停在了门口的马路边。
临到头，她还是犹豫，真的要上车吗？
恍惚间，温澄好像回到，第一次遇见程为易的时候，那辆黑色的商务车，也是这么缓慢地停在路边。那时候她歪着头，好奇里面的人是谁。
现在她低着头，是不是每一次的邀请，伴随的都是灰姑娘踏上旅途的钟声？
突然一辆白色的宾利，顶着尖厉的刹车声，潇潇洒洒地停在了黑色商务车前面。
温澄歪着头，好奇地往宾利里看过去。
宾利的车窗下降，徐迟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徐迟的目光，模模糊糊地搭在了温澄迷茫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