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微微施力,长剑在那小厮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温热的血液流出,染红了衣襟。
冬青突如其来的暴躁,把席云知吓了一跳。
不知道自己离开京城这段时间,她遭遇了什么,遇见了什么,会让她如此改变。
恍惚之间,现在的冬青与前世将自己护在身后的冬青融合在了一起。
她将手掌挡在了冬青的眼前。
“傻丫头,这么生气干嘛?难道你还不相信你家王妃吗?”
冬青的眼神很复杂,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中满是恐惧还有后怕。
“小姐……”
只有在最焦虑的时候,她才会下一次叫出两人之间最亲昵的称呼。
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的声音。
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缓缓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
马车上装着独有的铃铛。
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声音动听悦耳,可这个声音听时间长了,又会让人莫名的觉得烦躁。
车厢的正前方写着东宫二字。
是太子还是太子妃?
很快谜底揭晓。
太子妃亲自撩开车帘,目光落在席云知的身上。
声音轻柔:“成安王妃,还真是大架子,想要请你到府上一叙,还真是困难。”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了拎着长剑的冬青身上,眼里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杀意。
“这种目无尊卑的下人,还是尽早处理的好,免得冲撞了贵人。”
“到时候惹的两家人都不痛快,损失了这情谊,成安王妃,你说本宫说的对不对?”
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太子妃周身凝聚着一种为人母的祥和气息。
而这祥和的气息中带着一丝血腥之气。
若有若无的杀意,扑面而来。
席云知拧着眉,总觉得太子妃好像变得哪里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时候的确是嚣张跋扈,但现在总感觉这戾气过于旺盛了。
在她离京之前,太子妃对她也有敌意,却也没有到这种地步。
而现在她这种,不仅仅是一般的妒忌,而是恨,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恨意,就好像席云知对她做了什么一样。
席云知不想背负他人因果,所以她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吱声,回想自己是不是无意间做错了什么事,或者是说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她。
思来想去,其中的关键点有可能是在太子身上,但是与太子见面到说话,一共也没有几次并没有过深的交集。
总不能是因为自己救了太子,所以才仇恨自己的吧?
那这是什么理论?
席云知发呆的这一会儿功夫,太子妃在马车里手已经攥紧拳头。
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刺破自己的掌心,留下一个个深深的指痕。
眼神中的恨意几乎快要凝成实质。
席云知,席云知。
一遍遍在心里念着她的名字,恨不得将这三个字刻在心里。
若是没有她,自己的日子绝对不会这么糟糕。
太子对她一遍遍的轻视,一遍遍的侮辱,她怎么能不怨恨?
本以为贵妃宫变时,任家保全了太子和皇后,他就会对自己有所改变。
可没想到…
得势后的太子,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疯狂的对席云知着迷。
想要她,想要她,到发疯,就连晚上做梦都念着席云知的名字。
现在席云知对自己竟然如此无视,这说明什么?说明太子在暗地里给她撑腰。
岂有此理。
“成安王妃,难道你想让本宫亲自下来请你吗?”
回过神的席云知,已经坐在了太子妃的车驾上。
马车缓缓,朝着太子府行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