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在前面照路。
要说这新房子唯一的不好,就是离食堂太远了。光走路就要将近半小时。
半路上,向春霞肚子忽然咕咕大叫起来。
见冬夏和周雅朝她望过来,她捂着肚皮,有点尴尬道:“晚饭没咋吃饱……”
周雅感同身受地点头叹气道:“就食堂这点供应量,勉强裹腹都不可能,只能够塞牙缝。”
尤其是在她们白天还进行高强度劳动的情况下,肠胃不得已对少得可怜的伙食发出了抗议。
冬夏倒感觉还好。
一是她今天没有体力劳动,二是她有阎政扬隔三差五投喂,饿不着肚子。
向春霞嘟囔道:“男同志伙食还比我们多半勺呢,凭啥?我看那些男知青下午都在偷懒,干的活儿还没我多。”
冬夏插嘴道:“这个是该跟场长反映一下,伟人都说了,现在要男女平等呢。”
向春霞摇头,“算了,我可不敢跟肖场长说话。”
“平时也没看出来你胆子这么小啊。”冬夏打趣完,道:“下回要遇到合适的时机,我跟肖场长提一嘴。”
周雅闻言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别人不知道,这几天和冬夏一块吃饭的周雅却是看出来了,她根本对食堂这点伙食不甚在意。
再看她上次聚会大方拿出的一块红肠,估计是私底下有家人补贴。
说话间,她们回到了宿舍。
向春霞那屋亮着灯,显然苏香秀已经先她们一步回来了。
冬夏跟她们道了声晚安便进自己屋,赶紧洗漱上床。
然后躺在炕上给阎政扬写信。
她还没来得及买冬天的棉睡衣,里头就穿着白色薄衫,外面披着他的军大衣,两只脚塞在厚厚的棉被里,汲取着热水袋暖融融的温度。
【我们试试用搪瓷缸能不能触碰到彼此吧?】
阎政扬:【嗯】
殊不知男人表面看着冷持镇定,其实额上不由自主沁出的两滴汗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在到跟她约定好的时间后,他清咳一声,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掌探进搪瓷缸内……
明明手起初摸到的是厚实的搪瓷缸铁底部壁垒,紧接着——却好似捅穿了一阵波粼粼的泡沫,他的右手轻而易举就穿越了结界,触碰到了对面的温软柔夷。
指尖相触的那一刻,两人同时一僵。
仿佛有无形的电流滋啦传递,顺着接触的位置传递到身体各处的四肢百骸。
他们真的能触碰到彼此!!
冬夏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心脏砰砰直跳,几乎吓得要尖叫出声。
不管如何,他们不能见面。
然而她正要缩回手,就被他穿过指缝勾缠住牢牢攥紧了。
他十分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手掌宽厚而温热,几乎是她的两倍大,轻而易举就将她白嫩的小手包裹在内,屈指扣住。
“要见面吗?”下一秒,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线竟穿透搪瓷缸而来,伴着有些空荡的回音钻入她耳朵,痒痒的,像有羽毛在耳道轻轻撩动。
冬夏陡然瞪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