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嬷嬷皮笑肉不笑:“温医女去了就知道了。”
太后宁氏,深居简出,长年伴青灯古佛,除了一些必要的活动外,她鲜少出现在大众面前。锦言不常来这里,除了前几日送了一些药材来过一次外,她从未踏足过寿康宫,就更不知道太后宣见她所谓何事了。她心里隐隐觉得应该同昨夜的事有关,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唯一颗心惴惴不安。
兰嬷嬷带她到了寿康宫后,却并没有让她入内,而是一个眼色下去,立刻便有两名宫人上前,一把按住了锦言。
胳膊被拧得疼痛不已,锦言急道:“兰嬷嬷这是什么意思?”
青兰冷笑一声道:“今早太后娘娘用过温医女送来的药后,腹痛不已,传过太医诊治方知,竟是药材有错,温医女在职期间,不安分守己,竟出这样的错,自然当罚。不过太后娘娘仁慈,只惩罚你吃二十板子,温医女就在这受着吧。”
怎么可能?
锦言急道:“嬷嬷是不是弄错了,锦言的药都是经过再三查验方敢送至寿康宫,而且,药材不但经过锦言之手,还得经由先生……”查验二字未出口,锦言便发觉兰嬷嬷的眸光至始至终冰冷而平静,她心间一突,猛然间明白过来:根本就不是药有问题,而是太后存心找她的茬,这二十板子,她是不认也得认!
果然,兰嬷嬷看她没继续说下去,冷笑一声道:“温医女还是不要连累别人的好,免得事情闹大,受罪更重。”
她说完便朝下面的人吩咐一句“用刑”,立刻便有人搬来刑具,锦言被按在条凳之上,重重的板子直直的朝她后背砸了下去。
她痛得两眼冒金星,指甲紧紧抠进身下的木隙中,也抵制不住后背的疼痛。
她实在想不明白,太后究竟是因为了什么事情迁怒到了她,非要这样惩罚她一顿。她来宫中一月,向来都安分守己,这青兰嬷嬷,怎么会用不安分守己来说她,她每日除了学习医理外,便是在自己房中看书,到底是得罪了谁?
如果说,唯一的差错,那便只有昨夜,她替小婵代班一事。可是这件事,皇上都没有怪罪,太后应该更不至于计较才对。
彼时寿康宫门前,不时有来请安的妃子宫人走过,众人见着她在寿康宫门前挨打,那议论之声忽然便清晰了起来。
“这种狐媚子,不知廉耻的女人就该打!”
“是啊,都是要嫁给秦王的人了,居然跑来勾引皇上也不知羞耻……”
“就是就是,我听说啊,昨夜里,皇上来找太后,竟想纳她入宫呢……兄占弟妻,这若传出去,皇上的一世英名岂不是都被这个狐媚子给毁了?”
“该打,打得好!她一个丑八怪,能嫁给一个王爷,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居然贪心不足,还以为自己是将门双姝呢,就凭她也配跟皇后争宠?”
“是啊,皇后娘娘美若天仙,也只有她那样的人儿才能与皇上匹配,就她那副丑八怪,下辈子吧……”
那群议论的宫女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锦言勉力抬起头,泛红的眸子射了过去,那群宫女一缩,竟无端被她眸中的冰寒震慑到,纷纷离开,锦言垂下头来,忍着后背锥心的痛,冷汗从额头坠下:原来,竟真的是昨晚的事。
忍完二十大板,她浑身的力气已经抽尽,一动不动。几名宫人粗鲁的将她从条凳上扯落下来,丢到一旁,便跟着兰嬷嬷一起回宫复命去了。
不冷不热的天,锦言只穿了一件单衣,这会儿后背黏腻腻的。口中有股腥甜涌出,她强自咽了下去,微微抬头,竟觉得这深秋的太阳也明晃晃的照得人难受。
“姐姐,姐姐……”
忽的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锦言勉力抬头,只觉眼前阵阵发黑,直到那人来到她身前,一把将她抱起,哭着道:“锦言姐姐,都是小婵害了你。”
锦言想要说,事情根本就与她无关,可是,她刚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