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她眸内的质疑,秦王眉目之间分明染了几丝笑意,那双黑如墨玉的眸子,看向锦言的时候,便如同广袤的湖泊,让人心神荡漾:“自然是约你,温二小姐觉着,我应该约别人不成?”
他确实应该约别人!
锦言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展颜一笑,随即又苦了脸道:“王爷邀约,我自然不能推迟,可是,我答应了皇上,后天早上会入宫,当一个月的医女,只怕是不能应约了。”
“当医女?”秦王清越的声音微微疑惑,缓缓停顿片刻之后,似乎是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缘由,便一笑叹之,“既如此,秦某便只有来年再请了。”
来年?来年,是不是,她已经成了他的老婆了?
锦言面上又是一赧,便垂下头来,不再作答。秦王眉目掠过她之后,便缓缓闭上眉目,安静的在一旁休憩,锦言看他闭上了眼睛,这才长出一口浊气:跟古代的人对话,真是费力啊!
到达将军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皇上向温恒打过招呼,所以锦言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将军府混乱的场面,反倒外头一片安静,只不过,门口用来照明的大灯笼还留在那里,锦言看到的时候,心里到底是暖和了几分。温氏夫妇,对她,到底还是不错的。
她本是入侵他们女儿身体的陌生人,他们却待她这样好,这样一来,她反而心里有了几分愧疚。
秦王腿脚不便,并没有下马车送她,只是挑开帘子,看她入府之后,才吩咐下人离去。
锦言回来之后,也没有再去打扰温恒夫妇,直接回了房间,到了第二日早上,温恒去上了早朝回来,才知道锦言要入宫的事。他也并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就惊动了皇上,甚至还得他亲自下旨,为谨慎,他唯有叮嘱锦言一心学医,不该理的事,千万不可理会,若是万一出事,让她见机行事,万不得已,才能去通知温歌吟。
锦言一一点头应了,前面的,她自然会做到,至于求救温歌吟,她绝不可能去做。与其求救她,还不如去求救皇帝更靠谱些。至少,皇帝这会儿让她入宫,目的绝对不是取她姓名,而温歌吟那里,就不一样了。
第二日一大早,宫里便来了人接应,锦言简单收拾了行李,温恒上朝还没有回来,宋倾城出来相送,也是千叮呤万嘱咐,毕竟,在她眼里,锦言才十六不到,按现在的眼光,就是小孩子一个。
但锦言毕竟不是小孩子,皇宫那样一个地方,吃人不吐骨头,她又怎么会不懂,尤其是,她还得防着温歌吟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怕就怕,防不胜防!
太医院的方向,位于皇宫的西北角,离朝堂不远,离后宫的距离,却远了去。不过这样一来,锦言心里倒是安心不少,既然离后宫很远,这样也不至于时常同温歌吟见面,她心里,就放松许多。
心里到底是记挂着温恒的告诫,自入宫以后,锦言便一路跟着领路的太监,低眉顺眼的走路,就连经过朝堂,她也没抬头看上一眼,怕的,就是招惹到什么是非。不过,她才刚刚走过,就听到朝堂方向传来动静,她小心看去,正见了温恒从里面出来,身后跟了一大堆群臣,正在说话。
似乎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温恒朝她看了一眼,深远的眉目沉静一片,就在锦言以为,他会毫无所示的时候,他却轻微的朝她点了点头。锦言心下一荡,眼睛顷刻间便是一层水雾。她向来不是爱哭之人,自从来到这里,就算知道了自己穿越,又成了面容尽毁之人,她也未曾掉过一滴眼泪。一路行来,如履薄冰,几次从死亡边缘走过,恐惧绝望不曾将她击垮,但是这一刻,在温恒的轻微颔首之下,她所有坚硬的外壳,强自高高筑起的保护层,在这一刻全被击碎。
她仓促回过头来,逼回眼底的水雾。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即便只是偷来的温暖,至少,这一刻,是属于她的,是她拥有的!
小太监领她到太医院,刚巧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