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人心切,老夫不怪你,你偷盗证据,老夫也不怪你,人都是有私心,你的错旁人未必不会犯。可是你错就错在轻信他人蛊惑,以身犯险,去刺杀一个不能刺杀成功之人。”张公暴喝道:“你以为你自诩正义,实则愚昧无知,狂妄自大!他丘将军要是能让你一个书生随意杀之,何至于洛阳人人怕他?”
“你想救人,大可以将这件事告诉你师弟,请他与你一道商议对策,而不是和一个同样仇恨在心的人去自寻死路!”
“你从小便性子单纯,耳根子软,老夫置身泥潭,却从来不让你去接触这些弯弯绕绕,为的便是怕你受不住诱惑,守不住本心,可你呢?老夫只是离开了几日功夫,你就惹出这么大乱子,你……你要气死老夫!”
“先生!”陆槐连忙上前,低声安抚道:“先生,都是学生的错,先生的安排只有学生知晓,是学生没有看住师兄。”
“你当然有错!”张公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一起骂,“老夫走之前是怎么说的?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冲动,在老夫没回来之前,便是他们找上门来也不许出面,你师兄犯下这么大的错,你这个做师弟的竟然一无所知,还带着穆参军去给他撑腰,在丘将军的眼里,你算甚?他算甚?他捏死你们,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陆槐没想到张公这次的火这般大,连带着他也被骂。
但是……陆槐立刻走下去,老老实实地跪在季素商的身边,诚恳认错,“学生知错。”
张公哼了一声,这个时候,这两个人认错的态度,倒有几分师兄弟的样子了。
“说罢,老夫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何事?”张公狠狠地瞪了他们两个一眼,“一个字都不许隐瞒!”
师兄弟愣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从何开口。
张公等了半天不见两人开口,怒道:“陆槐,你先说!”
“是。”陆槐立刻回过神来。
但是陆槐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按照先生的要求,我这两天一直忙着处理刺史府的公务,今日一早……”
他说不下去了。
庄青如不忍心见他这样为难,干咳一声道:“那个,这件事是我发现的,不如我来说说?”
张公明显瞧见陆槐松了一口气,又差点儿气的要死,白教了这两个东西,还没人家小娘子有担当,“说。”
得到肯定的答复,庄青如开始组织语言,其实她对上心情不佳的张公也有些怂,但是这件事是她先发现的,她不开口说不过去。
“是这样的,今日一早,我像平时一样去灶房给他们熬药……”
因为家中有好几个病号,庄青如练就了一个人熬三份药的本事,当然,这也少不了张承安的帮忙。
今日她像往常一样,拉着小苦力张承安一道去灶房熬药,发现里面冷清的可怕。
“人呢?”张承安一脚踏进灶房,嚷嚷道。
若是平时,卫惊鸿应该在这里忙碌了才是,其实他无需做这些杂事,但是他喜欢做美食,也爱照顾这一大家子。
摆脱了伎人的身份,他似乎在做美食和投喂中找到了新乐趣。
一个杂役走了过来,小声道:“卫郎君之前交代过,说是这两日要去访友,二位若有吩咐,只管叫小人便是。”
庄青如这才想起来前两天卫惊鸿曾说过要出门的事。
“罢了,这里没你们的事,去忙罢。”庄青如挥手,同情地看向张承安,“这两天你只能将就一下了。”
刺史府有厨娘,可同大多厨娘一样,她也只会将菜加点盐巴往甑里煮一下,也不讲究味道,能吃就行。
张承安吃惯了卫惊鸿精心小炒的菜,确实要受两天寡淡无味的苦。
“那你……”
“想都不要想。”庄青如面无表情地拒绝了他祈求的眼神,“我要熬三人份的药,还要去刺史府帮穆喜宁换药,哪里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