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娘!”穆夫人大喊一声,跌跌撞撞地扑向自己的女儿。
穆喜宁被穆夫人差点儿撞到,站定之后,轻言细语地安慰着她,“阿娘,我没事。”
“我可怜的女儿啊!”穆夫人听出了穆喜宁的安慰之意,只觉得心疼不已,“是我们做耶娘的无能,才让你受这样的苦!”
她自私地想着,若是自己,恐怕会选择和丈夫一样的做法,可是受苦的人是自己的女儿,她又如何不心疼?
穆喜宁笑了笑,道:“阿娘这句话可说错了,能帮到阿耶,是女儿的荣幸!”
穆参军浑身一颤,原本低下去的头猛然抬起,他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阿耶,把东西给他们罢?我相信他们比我们更能守住瞿长吏的遗物。”穆喜宁安慰好阿娘,转身对穆参军道:“咱们等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庄青如注意到,她的眼神很清明,没有一丝芥蒂和怨恨、仿佛她身上发生的,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宁娘……”穆参军心如刀割,“这是你拿清誉和性命守住的东西……”
“所以更应该把它交给需要的人,不是吗?”穆喜宁温声道:“我相信张公得到这个东西,可以发挥它最大的用途,我不求它可以让阿耶洗清身上的罪孽,但求阿耶以此将功折罪,让合州的百姓不会流离失所,无地可种!”
“好,阿耶听你的。”穆参军擦了擦眼泪,“便是日后朝廷追究下来,阿耶也不后悔,阿耶只后悔连累了你。”
穆喜宁莞尔一笑,“其实,那晚阿耶找女儿帮忙的时候,女儿是高兴的,女儿想告诉阿耶,即便是没有兄弟,女儿也可以成为父亲的臂膀和依靠!”
穆参军心口一紧,他忽然想起那个晚上他找到穆喜宁,将一切告诉她的时候,穆喜宁惊讶又迟疑的样子。
“只怕装病也无法叫他们死心。”那时候,穆喜宁站在他的面前,眼神坚定道:“我记得阿耶会些苗疆之术,不知有没有难治却又不伤及性命的药,若是能让男子避之不及最好。”
“你要作甚?”穆参军骇然地看向她。
穆喜宁道:“做戏要做就要做全套!阿耶素来和瞿伯伯关系密切,瞿伯伯出事后,他们肯定最先想到阿耶,这个东西放在阿耶的身边不安全,不如一并交给女儿,我想,不会有人会对一个身染重病的女儿家起疑的。”
“宁娘,你可要想好了!”穆参军低声道:“这不是儿戏,这会搭上你的清誉、性命和未来!”
“阿耶都不怕,女儿怕甚?”穆喜宁目光灼灼,“这不单是为了合州的百姓,也是为了阿耶,若是这次能保住这些东西,日后即便有人查到阿耶的头上,阿耶也会平安无恙。”
她知道父亲的手脚并不干净,但没被查到还好,一旦调查,谁也逃不了。
其实穆参军身上并没有什么过错,了不起是贪墨赋税之事,可是若是他明知瞿长吏的死有异样,还助纣为虐,那就不是革职查办的小事了。
“而且这样也可以避免女儿成为他们的桎梏,女儿可不想嫁入王府。”穆喜宁极力说服穆参军,“阿耶,女儿也想保护阿耶。”
且不说魏王的年纪都跟她阿耶一般大了,单是叫她跟一群女人拈酸吃醋,她光是想一想都觉得自己受不了。
穆参军最终还是被穆喜宁说服了,他找到一味符合要求的药,偷偷制成药膏,亲自交到穆喜宁的手上。
“这药不会伤到你的性命,但会使你皮肤溃烂、散发恶臭,且有可能会让你的身上留下疤痕。”穆参军郑重道:“宁娘,你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你若是用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穆喜宁也有些犹豫,但是她依旧坚定地从穆参军的手上接过药罐,紧紧地抱在怀里,“女儿想好了,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只是辛苦阿耶要养女儿一辈子了!”
穆参军摸了摸穆喜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