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一把她的头发道:“你自小我便偏宠你,但你兄长亦是我的外孙,家里的几个小辈都不想入仕,偏偏出了你兄长这个一心考科举的,他受制于身份,我怎能不帮他一把?”
庄青如瞬间了然,“外祖是想让张公为兄长举荐。”
“不错。”薛老太医道:“不过此事我还未同张公和你兄长说,张弃言为官清廉,克己奉公,但他现在的身份有些敏感,我要为你兄长着想。”
按常理来说,举荐之人和被举荐之人默认为是一个派系,若是兄长走了张公的路子,那就等于是和张公绑在了一起,张公是被女帝贬来这里的……他在朝堂上的身份确实尴尬。
庄青如微笑,“若是兄长知晓,怕是要高兴坏了。”
就是可怜了张公,被她们祖孙俩逮到死命地薅羊毛。
巧了不是,她也是有求于张公呢。
青布马车低调地驶入一间宅子的后门,几人下了马车,寇召将庄青如的药箱子挎在身上,俨然一副婢女的样子。
管事早在门外等着,见张公下来,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再恭敬地将几人请了进去。
薛老太医并没有跟着了一起进去用他的话说,他和那穆参军性子不大合,见了又要拌嘴,还是莫要添乱了。
穆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而奢华,反倒是简单的有些过分,只有许多树木装点着宅邸,管事带着他们穿过一个又一个月亮门,往后院走去。
庄青如低眉垂眼,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引人注意,但是眼尾却扫过所经之路,观察着四周。
忽然,在转过一个拐角之时,她发现有另一队人正好和他们背道而驰,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去。
树影婆娑间,庄青如认出了那几个人的身份。
“这位小娘子,这边请?”管事的声音将她的神志拉了回来,庄青如这才发现自己看愣了神。
而此时,寇召也发现了他们,冲庄青如点了点头。
“怎么了?”张公停下脚步,朝着她眼神落下的方向看去。
“哎呦,失礼了。”管事也看见了那几个人的背影,连忙道:“这是许参军举荐来的大夫,张刺史莫要介怀。”
张公眼神微动,笑道:“自然,都是为了穆小娘子的病情,多一大夫也多一份主意。”
说罢,他冲庄青如示意一番,“救人要紧,咱们还是快些去见穆参军罢。”
“是是。”管事连声答应,“这边请,阿郎和娘子在花厅等候。”
三人再次随着管事的指引离开,她们没有看见的是,对面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回过头来。
可惜他们晚了一步,看见的只是庄青如等人转过身的衣角。
“怎么了?”有人问道。
“无事。”领头的温和男子淡然一笑,“只是差点儿以为遇见了故人。”
……
庄青如等人一到花厅,一个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和一个美貌夫人迎了上来,“见过张公。”
张公乃是合、蜀二地的刺史,然而眼前这个男子却用“张公”之名来称呼,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张公摆摆手道:“穆参军,穆夫人,咱们便不说这些客套话了,老夫带了一个女医来,还请穆参军行个方便。”
穆参军先是看了一眼庄青如,见她低着头,一副乖巧唯诺、与之前来家中的女医并无差别的样子,脸色不善道:“张公,并非某要驳了你的心意,但我家宁娘见多了女医,那药方子也不知喝了多少回,不见效也就罢了,病情反倒愈加严重,我瞧你带来的这位小娘子年岁尚小,还是莫要折腾了。”
言下之意便是觉得庄青如太年轻,资历尚浅,他信不过。
张公面不改色地忽悠道:“庄小大夫虽然年纪小,但是她的本事老夫是可以保证的,你也知道我有一个自幼病体缠身的徒弟,经她之手调养了一年多,如今身子已经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