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面露愧疚道:“不好意思,庄姐姐,你手伤到了吗?”
庄青如眼珠子一转,一边继续“哎吆哎吆”地叫着,一边趁她不注意,手抓着那东西狠狠一抽。
“噗通”一声,那皮革物撞到了车上的木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是……马鞍?”庄青如瞧见那东西的样子,很快做出了判断,“你的?不对,看着颜色纹样,该不会是送给游璟的罢?”
小心思被戳穿,临欢捂脸,“…… 嗯。”
马车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临欢两只手指一上一下,露出一双羞涩的眼睛,对上庄青如戏谑的眼神,她索性放下手,理直气壮道:“他将我带回来,我就想着送他一副马鞍谢谢他,我可不想欠他人情!”
本朝人大多爱骑马,陆槐因为身子的原因大多坐车出行,但游璟身子康健,除非必要,不然大多骑马代步。
那日追她的马被游璟买了下来,临欢瞧见上面的马鞍又破又旧,便起了换一个的心思。
那马也算是两人的”定情信物“了,给它花点银子也是应该的。
感受到了临欢眉眼里的羞涩和甜蜜,庄青如心想,这两个人的感情倒是一日千里,搞不好过段时间就能成婚了。
她是不是得给游瑜写封信,好提前预祝她有个公主嫂嫂?
说到信,她来这里这么久,竟然没有收到耶娘和兄长?彭城那边竟然忙成这样了吗?
“庄姐姐,你莫不是在笑话我?”临欢嘟着嘴道:“我这叫有恩必报,这样才是皇家风范。”
“唉,你这个样子让我想到了一句话,”庄青如回过神,在临欢疑惑的目光中,缓缓吐出几个字,“女大不中留!”
“啊啊啊啊,庄姐姐,你取笑我…… ”
马车里再次热闹起来,嬉笑打闹的声音伴随着微风渐渐飘远。
……
太阳洒下最后一抹余光之际,陆槐等人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小村子。
正是做晚食的时候,村子里的十几户人家的灶房飘起了袅袅炊烟,空气里弥漫着谷物的清香。
陆槐、庄青如、马大壮以及一个非要跟来的张承安一道下了马车,提着临欢送的一堆东西,往村子的尽头走去。
浅浅的溪水穿过村外的树林,不远处一间三开的茅草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张承安诧异地问道:“真的是这里?没找错罢。”
鲁班大师的后人便不是家境优渥,也该生活无忧啊,怎么会住在这样仅能遮风挡雨、堪称破落的茅草屋里?
马大壮神色黯然,“是这里没错,这些年我也曾暗中回来过,虽只是远远看着,不曾靠近,但确实是我家没错。”
“先去敲门罢。”陆槐道:“你既然决定回来,那便做好面对的准备。”
“嗯。”马大壮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敲了敲院子的大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以及一段慌乱的撞击声。
不一会儿,里面的大门开了,一个佝偻的老妇人摸索着走了出来,颤巍巍地来到院门前,“你们是谁啊?来找谁?”
马大壮心中一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道:“阿娘!”
年过七旬的老妇人听到他的喊声,瞳孔一缩,“是任郎吗?是我的任郎吗?”
“是我,是孩儿!”马大壮哭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哭的像个孩子,不停地磕着头,“是孩儿回来了。”
“孩子,我的孩子,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你既然活着怎么不回来看看你老娘啊!”老妇人泪如雨下,“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呢!”
“对不起,阿娘。”马大壮没有倾诉自己的身上的事,只是反复道歉,“是我不好,叫阿娘受苦了!”
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这么多年来,他杳无音讯,从未尽过一日的孝道,确实和死了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