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欢从未像现在这样策马狂奔过。
尽管游璟护住了她的上身,但凌烈的寒风还是吹的她脑袋昏沉,头痛欲裂,身后起伏健壮的胸膛紧贴着她,也收拢着她为数不多的理智。
也不知道就这样狂奔了多久,临欢实在忍不住了,奋力揪住游璟的胳膊,大声喊道:“快停下!停下!我要吐了!”
这样说有失了皇家风范,但效果却相当不错,游璟乖乖的停了下来。
临欢顺着他的胳膊滑下马,颤抖着腿儿走到一棵大树旁,扶着树干干呕起来。
“你没事罢?”游璟也察觉到自己似乎做的有些过火,伸出手,虚扶着她。
“你…… 呕! ”临欢很确定,她和游璟真的有仇,不然从未晕过马的她怎么会如此丢脸,“你好大的胆子!”
游璟缩回手,低声地“嗯”了一句。
相对无言了好半天,临欢缓了过来,叉着腰道:“掳走皇室公主可是重罪,你这是嫌命长了?”
游璟见她精神好了许多,笑道:“确实是冲动了,不然我把公主送回去罢?”
“你敢?”临欢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本公主岂是你想掳便掳的?若是你不给本公主一个解释,小心本公主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游璟沉默了许久,叹了一口气道:“我将公主掳来,本就是冲动行事,公主若是执意要罚,我也不好多说,任凭公主处置便是。”
游璟说的是真心话,他来到城外是冲动,追上车队是冲动,带临欢离开也是冲动,除了心中的那一股气,他没有任何理由。
如今面对临欢的问题,他也确实回答不上来。
临欢听出了游璟话里的迷茫和认真,小声问道:“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她问完便后悔了,以游璟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承认呢?
“我不知道。”果然,游璟给出了否定的回答。?游璟出生的时候,游家正是鼎盛的时候,游国公三朝元老,官拜内阁,他从小便被寄予厚望。
游璟也不负众望,他勤勉好学、才德兼备,小小年纪更是高中探花,若不是那场意外,他会比游国公走的更远。
然而他却选择了走另一条路,不问政,不管事,只做个游手好闲的世家子弟。
做官与他而言,不是荣幸,而是羞辱,什么探花郎、什么高官厚禄,他都可以舍弃,包括来新津先做官,也不过是女帝的命令罢了。
随着年岁渐长,家里人给他相看了许多小娘子,那些温婉的、贤良的、每一个都好,可每一个都像是与他无关。
临欢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变数,她活泼开朗,心思纯静,像一只莽撞的小鹿闯进了他的心里,无论他怎么拒绝排斥,她都能想到办法叫他屈服。
他贪念着她的霸道,觊觎着她的纯粹,即便知道她身份不简单,即便知道她将他误认为另一个人,他也甘之如饴。
身份揭露后,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室公主,他是一个无勋无爵的寒门子弟,她终究会回到洛阳,而他曾发誓此生不入宫门半步,这样的他们会有以后吗?
“你是不是后悔了?”见他好半天不做声,临欢发起了脾气,“你要是后悔就赶紧送我回去!”
“我没有。”游璟回过神来,大声道:“我是冲动了,但是没有后悔。”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自己也怔住了,重复道:“我真的没有后悔…… ”
临欢却觉得这样的游璟叫她难受的紧,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心,叫她喘不过气来。
她看了游璟许久,认真道:“游璟,你还是将我送回去罢,曾经的你是个肆意洒脱,无拘无束的好儿郎,可是现在的你犹豫迷茫,不知所措,如果我的存在让你这么难受,我宁愿离开你。”
她喜欢的是那个风光霁月、敢怒敢言的游璟,他不畏世俗、心有执念,纵然世间叫他看尽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