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青如也感觉到头疼,赌气抱怨道:“要不是为了保住你的小命,我何必要吃这份苦头?”
耶娘要问罪起来,她这个始作俑者必然首当其冲。
陆槐不甘示弱地回她,“各有所需罢了,某固然想着你能救某性命,但你不是也想见先生吗?”
庄青如沉默了,虽然这件事两人早就商量好了,可现在她总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缠上了似的。
这陆槐自打发现了自己会医术的秘密后,像是摊牌了似的,说话做事从不避讳她,那叫一个坦然以待。
搞的庄青如都看不出他到底是城府太深,还是像他兄长一样单纯无辜。
突然,庄青岭冷飕飕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有没有想着我还在你们身后。”
庄青如怔住,僵硬着身子扭过头去,却见兄长正双手抱拳,目光炯然地看着他们,那脸色几乎快要黑成煤炭了。
“阿,阿兄,你,你不是去陪阿娘了吗?”庄青如被吓得一个趔趄,后推几步,差点儿掉下台阶。
好在陆槐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才叫她避免当众出丑。
“哼,怎么?怕我和阿娘告状?”庄青岭不好批评陆槐一个外人,便直接对着妹妹怒吼道:“你说哪家小娘子敢像你这般胆大包天,跟生人一起骗自己耶娘?怎么?嫌家里的米粮不好吃,要去蜀地吃些酸的苦的?”
他一边摁着妹妹的额头,一边拿眼悄悄睨着陆槐,指桑骂槐之意不要太明显。
别以为他不知道,妹妹这样做定是陆槐从中撺掇的?想不到这陆槐看着人模狗样,骨子里却坏的很,小娘子也是能随意诓骗的吗?
“阿兄你多虑了,我们是有要事!”庄青如挪开兄长作乱的手,没好气道:“你妹妹就这般容易被骗?”
“那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今儿个就在这里听你狡辩?”庄青岭道。
狡辩什么的,未免太直爽了些,庄青如清了清嗓子,还没开口便被陆槐拦住了,“这件事因某而起,某来向兄长解释。”
庄青岭刚想问谁是他兄长,拉关系也没用,却对上陆槐认真的眼神,到底没好意思打断他。
“事情是这样的…… ”
许明府事出之后,秦司马立刻派人查封了许家,并向女帝递了请罪折子,女帝深感痛心,当即将徐州刺史派回来主持大局。
徐州刺史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官吏了,原本这件事没发生,他应该可以在任期结束之后调回洛阳,现在好了,许明府之事一出,少不得他要落个治下不严之过。
这也就算了,偏偏许明府已死后不久,孙郎中竟然也在牢中自杀身亡,正仓的粮食从此不知去向。
这个时候,邱县丞也站了出来,状告孙郎中利用职务之便,强行夺了他协管正仓之权,并为一己之私利,下令诛杀了原先正仓所有的守仓差役,其中就包括他的妻弟。
众人这才知晓,原来正仓遇贼之事乃是孙郎中为了铲除异己种下的果。
也有人曾私下说过许明府和神都来的官吏有勾结,恐其中有人插手,然而这些人无一例外,不是突然丢了性命,便是再也开不了口。
徐州刺史本来高高兴兴地去洛阳述职,回来时不但被女帝痛骂一场,还要收拾许明府留下的烂摊子,更气愤的是,秦司马因为此事入了女帝的眼,加官晋爵已成定数。
若说唯一能叫他高兴的,便是徐州的雨终于停了,在民间官府的通力合作下,徐州百姓顺利度过此次危机。
庄青如有的时候在想,梦中的许明府若不是那般急着对庄家下手,也许熬过这段时间,正仓之事也许会继续隐瞒下去。
所以说人若是做错了事,恐惧会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么说,许明府确实想谋害咱们家的家产,只是先叫陆家郎君和游家郎君发现了,咱们家才能躲过一劫?”庄青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