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观礼之人只需看着便可。
陆槐和陆管事站在祭台旁的凉亭里,看着主祭官高声唱喝,命人抬上祭品。
此次祭品可谓十分丰厚,不但有牲、血、制币、醴荠等常见之物,还有不少昂贵的香料。
待到祭品奉上后,巫祝开始诵读祭文。
祭文艰涩难懂,陆管事听了一会儿便觉得脑袋昏沉的厉害,“得亏小郎君和青丫头没来,不然早就站不住了。”
那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闹腾,张承安也就算了,年纪小,还未成熟,那庄青如都十六了,还跟一个小孩子一样任性。
陆槐像是没听见似的,深邃的目光落在了许明府那边。
许明府作为此次主事官,位置比起他们要靠前许多,不单是他,彭城县的大多官吏都集中在一起,连游家的老太爷都来了,一脸凝重地拱手站着。
但真正让陆槐在意的,却是许明府身后的几个人。
那是几个陌生的面孔,可身上官威甚严,光是站在那里便气势十足。
陆槐心想,这其中会不会有那个“孙郎中”呢?他记得那个孙郎中说过要亲自来见许明府的。
“阿郎,你在想什么?”陆管事见陆槐好半天不理他,忍不住问道。
陆槐回过神道:“陆伯,等一会儿祭祀结束,你去查一查跟在许明府之后的几个人。”
陆管事原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祭祀身上,闻言顺着陆槐的目光看去,身子猛地一顿,“是他?”
陆槐好奇地问道:“陆伯认识他们。”
“不是都认识,只是有一个人看起来面熟。”陆管事微微挪动了两步,将自己的身形藏了起来,这才低声道:“若是我没看错,他们都是神都之人,那个有些胡人面貌的刀疤男子,乃是丘将军的属下。”
陆槐瞳孔一缩,“丘将军?”
“不错。”陆管事点点头道:“丘将军是胡人出身,这些年颇受女帝赏识,从前便以手段残忍成名,几年前在神都设立刑狱,专门用来拷问犯人,但凡是落在他手上的人无不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阿郎平时不爱出门不知晓,但若提起丘将军,洛阳人无不畏惧,坊间有传闻其名能叫小儿止哭,老人噎舌。“陆管事提起他的事迹,脸色变的越来越凝重,“若是许明府与丘将军有勾结,那阿郎还是莫要插手此事为好。”
“他竟有此等威信?”陆槐面露诧异,“这偌大的神都,没有能制止他的暴行吗?”
“丘将军虽然猖狂,但却很识时务,若是不犯在他手上,倒也相安无事,”陆管事道:“但此人心胸狭窄,锱铢必较,能不与他牵扯最好。”
陆管事跟随陆槐许久,虽然不知道在客栈的时候,陆槐和庄青如说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简单,结合目前的情况开看,恐怕和这个丘将军也脱不了关系。
他见识过丘将军审问犯人的手段,不希望陆槐招惹到这样的人。
祭台上的祭文已经诵读完毕,早有准备好的乐舞伶人走上台,挥舞着长袖,用自己的娇弱身姿祈求上天的垂怜。
神圣而又庄严的舞蹈并没有吸引到陆槐的注意,他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种未来,有功成名就的,有名扬天下的,最多的却是自己凄惨死去的。
他又想到了庄青如说的话,那个莫名让他觉得心潮澎湃的话,“你日后定会成为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他微微一笑,垂下头,掩去了嘴角的弧度,坚定道:“陆伯,还请你费心跑一趟。”
陆管事见他这样说,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是要坚持到底了,他叹了口气,郑重拱手道:“我明白了。”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难得陆槐有了想坚持的事,他愿意陪他疯狂一次。
……
翌日清晨。
山林间的早晨比其他地方都要来的早些,天将将亮,林间的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