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尾音划破寂静的厢房,也将众人的神志唤了回来。
“不愧是彭城县琴技第一人。”游璟由衷地赞道:“这琴比起宫廷大家也不遑多让。”
他也会琴,自问也有些心得,但比起上官鸿来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确实如此,如听仙乐耳暂明。”陆槐低声道。
其他人也大多和他们一样,一脸的惊讶和赞赏。
“好好好!”许逸盛也很高兴,抚掌大笑,“余音绕梁,不绝于耳矣!”
有郎君也连连夸赞,又建议道:“如此琴技,只听一曲岂不可惜?不如请鸿郎君再弹一曲?”?“是啊,也好叫吾等多赏一会儿。”
还未等许逸盛开口,上官鸿身后的小厮脸色微变,拱手道:“各位郎君莫要见怪,我家阿郎的规矩便是一场席只弹一回琴,只唱一首曲。”
许逸盛神色微顿,继而笑道:“这规矩未免太拘谨了些,不过是多唱一回,费不了多少功夫。”
“规矩不可破,还请郎君…… ”
小厮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上官鸿道:“阁下请某来时,便应知晓此事,请恕某不能应承。”
“某若是执意让你再唱一曲呢?”许逸盛怒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被落了两次面子,叫他的脸面有些挂不住。
他从小便是说一不二的主儿,骄生惯养,整个彭城县有几个人敢对他不敬?
陆槐和游璟也就罢了,可他上官鸿一个伎人也敢反驳他?简直在自讨苦吃!
他冷哼一声,目露凶光,“今儿个某心情不好,你若是个聪明的便再唱几曲,若是想找不痛快,某也能成全你。”
上官鸿丝毫不畏惧,站起身,掸了掸衣袖,自言自语般道:“曲已唱罢,某先告辞。”
小厮连忙抱上琴,跟在他的身后。
“来人,给我拦住他!”许逸盛当真气极,也不顾有许多人在场,只想着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伎人。
眼见许逸盛要动手,余下的郎君皆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上官鸿这个规矩他们也有所耳闻,但是再大的规矩在权势面前都要低头不是?
上官鸿纵容清高,可他本就是贱籍,与上许逸盛作对岂不是自寻死路?
就在这时,一个男声突然响起,“孟子曰:‘不以规矩,无以成方圆’,既然上官郎君有这么个规矩,不如我们便做一回君子,随了他的意吧。”
敢在这个时候出头的,倒是有几分胆量,陆槐循声望去,发现是一个身着白衣,面容温和的男子。
他大约弱冠之年,坐在角落里并不显眼,但说话的时候,眼睛异常明亮。
“庄青岭,这里没有你的事。”许逸盛不屑道。
“某只是觉得既然人家不愿意,咱们何必强求?诸位郎君都是大才之人,吃酒饮茶,吟诗作对一样痛快。”庄青岭不卑不亢道。
“你的意思是我在找事了?”许逸盛冷笑,“你算个什么身份,敢对本少爷指手画脚?”
“某不是这个意思……”庄青岭急急解释。
游璟眼珠子转了转,冲陆槐咬起了耳朵,“此人名叫庄青岭,乃是彭城首富庄家的少东家,家里颇有些资产,此人读书不错,性情相貌也是不差,考不了功名倒是可惜了。”
陆槐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你今日颇有些殷情。”
这是在说他多管闲事了,游璟在心里冷笑,好小子,等他发现家里那个小青身份的时候,可别怪他没提醒过他,“我话说完了,听不听随你。”
陆槐没有理他,看那庄青岭似乎有些急切,越解释越乱,他身旁的学子不停地拉着他的衣袖。
“够了!”上官鸿白皙的脸上染了几分恼意,“此事与他人无关,许郎君若是有什么不满只管冲某来便是。”
“现在知道求饶了?既然你认了错,便好好地回来唱上几曲,某便当此事没发生过。”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