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言的嫁妆究竟少不少,几乎全府都清楚。
沈欣言放置嫁妆的库房就在大库房旁边,头两年并没人打她嫁妆的主意。
可发现沈欣言是个性子懦弱的软包子后,各房便都开始动了歪心思。
最开始只是一两个不起眼的小物件,到后来便是悄悄拿走整套头面。
反正沈欣言东西多,她自己又不上心,自然便宜了大家。
律法都无法责众,她们就不信沈欣言会对她们如何。
可今日沈欣言的行为,却着实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沈欣言也终于明白贺尚仪为何要带这么多小太监了,这些人竟是将整个将军严密控制起来。
姚钱氏此时已经被救醒,站在全部姚家人最前方,与贺尚仪对视。
只见贺尚仪走到太夫人面前,对姚钱氏微微颔首:“姚太夫人安,奴婢此行是为了公务,若有叨扰还请太夫人见谅。”
姚钱氏立刻回礼:“尚仪这是何意,姚家世代为国尽忠,若有何事做得不妥,还望尚仪直说。”
昌城胆小,听说宫中来人搬嫁妆,便悄悄躲了出去,如今只留这一屋子女眷应付宫中来的天使。
说到底还是她这个当娘的将孩子惯坏了,可她又能如何,昌城毕竟是她唯一的独子,她自是要多疼爱些。
贺尚仪语气恭敬:“姚二夫人大义,将全部嫁妆捐献国库,奴婢这次过来,是专门为了查点嫁妆,以保证将所有物品一个不少地送进宫中。”
听出贺尚仪在“一个不少”四个字上特意加重的声音,在场众人的脸色皆变得难看。
倒是李氏忍不住询问:“嫁妆这东西自是时刻取用的,若有那取用之后忘记登记在册的情况,又如何处置。”
她自是不会贪图沈氏那点玩意儿,只是沈氏的嫁妆中有几件三彩摆件和双耳玉瓶着实衬她的气质,因喜欢便拿回来摆了摆。
这本就是沈氏的错,知道婆母喜欢不赶紧造册赠予婆母,还得劳她亲自挑选原就不孝。
现在自是要沈氏亲自解决才好。
听到李氏的话,赵姨娘和柳姨娘也纷纷点头,就连站在最末的姚郑氏脸上紧绷的表情也跟着松了松。
原就是这样,姚家自己的事自然应该关上门自己解决,沈氏这般行径是在给谁难堪。
贺尚仪却不为所动:“奴婢只是照单子办事,奴婢知道府中事忙需要准备,故而这嫁妆一个时辰后再开始查点。
尚宫局有令,若有那找不到的,哪怕掘地三尺,淘干池塘也将东西翻出来,若最终还是少东西,便只能委屈太夫人用银钱来填补了。”
说罢,贺尚仪还不忘向姚钱氏展示过小太监手中的铁锨。
这东西不但能用来抬嫁妆,还可以用来挖地。
哪个深宅大户没发生过点见不得人的腌臜事,若真掘地三尺,莫说能不能保住脸面,怕是还能发现些其他东西来。
果然,听到这话后,姚钱氏脸上渐渐褪去血色,却又强装镇定:“姚家世代忠义,老身的二孙媳妇没有愧对祖训教诲,深明大义愿意为国效力,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要支持,贺尚仪请稍作歇息,老身这便让人将东西准备好。”
既然此事已然成了定局,那她如今能做的便只是给姚家博个好名声。
沈欣言如今是姚家人,她捐献的东西自然也算是姚家捐的。
这事情运作好了便是姚家的功劳,说不定还能寻个法子,让锦风光明正大的回来。
心中迅速打定主意,姚钱氏对贺尚仪一摆手:“尚仪这边请。”
知道姚钱氏这是打算配合自己,贺尚仪对她还礼:“叨扰太夫人了。”
果然是人老成精,知道不可能留下钱物,便想着争夺功劳了。
见姚钱氏同贺尚仪带着一众太监离开,姚李氏心知事情已成定局。
想到那即将被抬走的大把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