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也断不会给人做妾……因为我知道,妾在家里说话,是没有半分分量的。”
说来说去,越说就越恨林钰,她即便是死了,沈昭月也恨她。
沈昭月说完这些话,眼睛又红了,对她来说,齐铭纵容林钰,比林钰对她的伤害,还要让她更难受。
“皇上,这件事在民女心里,几年之内,恐怕都是过不去的,纵然我们往日有情,可如今隔阂如同天堑,实在不必再填补,而且民女有时还怀疑,陛下对民女,或许并没有太深的情,只是因为民女救过陛下,所以才……”
“其他的也就罢了,这事怎么能胡说?”齐铭抓住了沈昭月的肩膀,质问道,“你我共度的每一夜,你竟感受不到我对你的情吗?”
沈昭月脸微微红了,但是眼神并不怯然,直视齐铭道:“或许那只是男女之间,最寻常的情欲之爱,民女和皇上之间并非因人品才情互相吸引,我们一开始认识就在身体上过于亲密,才会误以为有情有爱。皇上还是放手,京中才情品学上佳的贵女如云,一定有人能和皇上互相吸引,真心相爱。民女已对您无任何感情,无法再侍奉在皇上身边,望皇上成全,任由民女带着娘亲和儿子继续生活在漳州吧,您正是壮年,孩子也还会再有的,庭安就留给民女,好吗?”
齐铭胸口闷得厉害,艰涩地问道:“任朕的女人和孩子留在宫外?朕能得到什么好处?”
沈昭月低着眉眼,整个人柔和得像水中的月。
“你若能宽容至此,不以皇权强迫于我们。”
暮秋的夜风很凉,拂过空无一人的街道,掠过水面,吹上桥面撩起沈昭月鬓边的发。
“我便原谅你,从此天高地远,我不会再恨你,我们好聚好散,相忘于江湖吧。”
齐铭心痛得像快滴血,仿佛要用力将这捧水中月拥进怀里,揉进身体里才能缓解他的痛。
但他慢慢直起身,双手松开那孱弱的双肩。
“好,朕答应你。”
沈昭月眼里终于浮现笑意,朝齐铭一福身,转身下了石桥。
齐铭深深地望着沈昭月背影,眼中无力又疲倦,却又带着一种卸下重负的轻松,轻声道:“谢了。”
谢你还能原谅我,还愿意不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