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并不着急,队伍正常速度地走,一个月之后到了京城。
凌王府比在梧州住的宅院大了不知多少,庭院深深,回来的人散入府里各处,都距离得远了。
凌风院门一关,齐铭就不再顾忌,把仍装着小厮低头跟着他身后的沈昭月搂过来,带着去沐浴。
刘贺一个人把凌王府管得井井有条,凌风院那口温泉池子洗刷得干干净净,齐铭一回来就能泡个热汤,洗洗这一路的舟车劳顿。
齐铭抚着沈昭月微微凸起的肚子,道:“再过段时间肚子就藏不住了,至少得想办法让你能穿女装。”
回来的这一路,林钰都没再有任何动作,规规矩矩安安分分,但沈昭月心里的担忧并没有减少,她被林钰一而再再而三侵害过多次。
沈昭月小声嘟囔:“我胆子小,当个大肚子的奇怪小厮也没什么。”
齐铭被沈昭月这话逗笑了,亲亲她被水汽熏得娇嫩的脸颊。
“我会想到办法的。”
沐浴、焚香,齐铭进宫去赴皇帝为他设的庆功宴,林钰和菱花梳洗打扮过一番,跟着一起进宫。
沈昭月也换了一身料子更好的小厮衣裳,近身跟在齐铭身边,真如贴身小厮一般。
庆功宴设在御花园里,除了齐铭之外,还请了京中三品及以上的官员来,皇后和两位贵妃也在宴会之中。
灯火通明,华服珠宝相映,比御花园里花色正浓还晃人眼珠。
“凌王这一仗打得好。”皇帝斜倚在漆金龙首的红木龙椅上,懒懒举着一金镶玉的酒杯,“既没有兴师动众地调兵征兵,劳民伤财,还能让漳州贼首回头是岸归顺朝廷,这一时间,大陈各地的起义骚动,竟都缓和了些,让百姓们安安分分地过完了这个冬,大陈有凌王,是百姓之福。”
大陈天家两兄弟并不和睦,这在朝廷里至少是人尽皆知的,这话里似乎隐隐透着股酸意,座中百官跟着皇帝举起了酒杯,却不知道要不要顺着他的话跟着赞颂凌王。
直到皇帝道:“敬凌王。”
众官才跟着悠悠道:“敬凌王。”
齐铭起身,饮下这杯酒,面色冷淡道:“大陈有陛下,也是百姓之福。”
喝完这杯酒,丝竹管弦响起,二十来个异域舞姬上来跳舞来了。这些舞姬乌发卷曲,赤着脚,穿着露肚脐的短上衣,下身是一条宽大如灯笼的纱裤,头上和脸上也蒙着轻纱,脚踝上套着银铃,跳起舞来清脆做响,好看也看听。
舞跳了一会儿后,齐镇视线朝下方扫去,停在坐在齐铭左右两侧的林钰和菱花身上,林钰他是见过的,看了一会儿后,他定定地盯着菱花看。
林钰看起来素养从来极佳,发现皇帝看了自己,只是回以得体的一笑,坐在桌案后静静地欣赏舞蹈。
而菱花本来就心情激动,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粗使丫鬟,居然还有进宫见到皇帝的一天,一直偷偷打量龙椅上的皇帝。
这会儿见皇帝竟在满朝文武面前,目不转睛略有深意地盯着自己看,脸一下就红了。
那可是坐拥天下,能将众生踩在脚底下,世间最有权势的男人,怎么盯着自己一个臣子的妾室看?
菱花拿手帕擦了擦沾了酒的唇,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心想若是皇帝看上她将她从凌王身边抢走倒也很好,她就不用在凌王身边提心吊胆被发现冒充侧妃了。
思及此,菱花自认隐蔽地朝皇帝送去了一个秋波。
齐铭看了一会儿,没觉出什么意思来,起身对站在身后的“小厮”道:“走。”
“小厮”从宫娥手里要了一盏灯,给齐铭照着路,离去的方向正是恭房。
走出去好一段距离,丝竹管弦的乐声才淡了一些,快到恭房的时候,齐铭没继续往前走,而是拉住沈昭月的手,寻到一间空置的屋子,推门进去,又把门关上了。
“王爷,不是去恭房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