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车!我接到线报,有人要偷拍搞事情。”柳七星戳戳毕五车,“我要不顺便给他们点假情报?”
“随便你,我也收到了,老宁把他手里有准信的单子转过来了,让我们小心点,还不知道单纯为了赚流量还是搞其他事情。”毕五车把从警局带回来的结案报告副本递给房一钤,“存档录入,挂账,月底结。”
“他们要搞事情,我们也搞事情,看谁搞得过谁。”柳七星来了兴致,“搞给他们看,拉一波股票只赚不赔。”
房一钤接过资料开始录入识别,案情明细以后一切看起来清晰明了甚至有点简单直白。
杀万友鑫的凶手是他的大学同学。大学时,万友鑫以帮忙投资的名头骗了他的学费和生活费,返给他一些高额利息后,而后又骗他撸各种贷款,当贷无可贷时,卷了他所有钱消失了。
这些年来,他不停打工还钱,在码头做过装卸工作,在殡仪馆做过收尸工,还做过专门的凶宅清理。他早上在饭店搬运生鲜,晚上做私人医院救护车上的兼职急救员,最近短视频越来越火,每天中间有一段空闲时间则是在公司负责服装的运送,因为这个工作他才加入了场地通知群,按时向各个场地送衣服。
有一天,发现拍视频的人中有一个叫万友鑫的人声音特别像大学时骗他钱的同学,通过观察细节旁敲侧击确认他百分百是那个人。他原本做了两手准备,如果表明身份后,万友鑫愿意认错还钱,一切都没当发生过,即便只还一半也可以。如果他死不承认那就要举报他,走法律途径。
正巧那天柳七星临时通知别墅下午暂不租用,原来租用的时间与通知的不租时间中大约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差,他以有几条视频可以单独私下结算并免费提供服装把万友鑫骗到了别墅。试了几件拍摄服装后,看万友鑫放下了戒心,他才亮明的身份。
万友鑫得知原来只是来讨债的,破罐子破摔又极尽嘲讽,说他想赚钱想疯了都是活该,像他这样不还钱,日子也不用过得这么惨,大不了到处打黑工,跟现在状态也没差多少,至少赚的钱是自己,不用给别人。
见万友鑫冥顽不灵,冲动下威胁说要杀了他。万友鑫嘲笑他连欠债都要还的人怎么可能有胆量杀人。他被充满侮辱的言辞激怒了,拿出早上工作用的刀直插入万友鑫的胸口,抬脚的操作只是日常抬急救架的习惯动作。
房一钤看着供述文档自言自语,“这人是挺惨的,但真的是冲动杀人吗?”
毕五车喝着咖啡继续过其他委托的资料,“是不是冲动得上了法庭看,检察官能看出里面的蹊跷,凶手抓到了,人是这个人,事儿是怎么个事儿就各说各的了。”
“我不信。”柳七星把新收到的线下委托转到公司nas上,“我跟你们说,那个凶手肯定预谋已久,在等这个机会,刚开始就准备杀了他。没准已经在心里演戏过千百遍,天天都想杀他,这次终于找到机会了。”
“嗯,我不信第一次冲动杀人能杀得这么利索。”房一钤看着资料摇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快速完成快速收摊,这要不是练过很多次,谁能信,谁也不可能信!”
柳七星转着手里的笔,“万友鑫被刀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没有呼救,他可能一直在期待一个被杀的机会。”
“自杀是不敢自杀的,苟活又苟活不下去,一天天赚了钱去赌,赌又赌不赢。”毕五车在视频中标记着可以点,“不过,他在拍视频的时候还能装一会儿正常人,没准还挺喜欢那工作。”
“五车哥,你这话,我都听不出是夸是贬。”房一钤总觉得五车说话都夹枪带棒话里有话,很难摸清他的立场,“他到底是死了好,还是活着好?”
“都好,都不好。”柳七星认为房一钤凡事先想着分好与坏的二极管思维要好好掰一掰,“在地狱里来回,你问左车道好还是右车道好。只能说都挺好,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