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霖,你不是一直操心宴礼的婚事吗?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对象吗?”沈淑贤自说自话,压根就没注意到郭玉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李今柠听着听着,脸倒是羞红了一片。
沈宴礼拧起眉头,语气严肃道:“姑姑,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别坏了人家女同志的名声。”
“我哪里乱说了?”沈淑贤见他不领情,脸色变了变,当即拿出长辈的姿态,说:“我还不是跟你妈一样,是在关心你的个人问题。”
郭玉霖忍了忍,实在是没忍住,敛去笑容道:“关心归关心,但我向来是尊重孩子自己的意见,才不会莽撞到失了分寸。”
沈淑贤出身好,又是家里的长女,自小备受宠爱,嫁人后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活得滋润又潇洒,故而说话做事从来就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就算有,那也是对比自己身份地位高的。
听出郭玉霖话里的阴阳怪气,她咬了咬牙,刚动了动嘴皮子要回击,就接收到沈德文警告的眼神,看出对方眼里的不高兴,翻了个白眼道:“行行行,算我多管闲事了。”
此话一出,病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沈宴礼开口打破了这份凝滞,他对李今柠说:“所里下午应该还有事吧,我先送你出去。”
李今柠一个外人,自然也待不下去了,点了点头。
两人出去后,沈淑贤的火气却还没有完全发出来,眼皮一扫,佯装不经意地瞧了周芸晚一眼,尤其在她裤子膝盖上的补丁顿了顿,“你又是?”
周芸晚注意到她向下的视线,她早上出门出得急,就随手从衣柜里扯了一条裤子穿上,等出了门才发现是之前在大河村的裤子。
这年头提倡节俭,就算是在首都,衣服裤子上打了补丁的现象也很常见。
但是看这位的穿着打扮那都是高档货,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主,跟她前世接触过的某些老板的太太性格很相似,高高在上,不食肉糜。
迎上她毫不遮掩的嫌弃目光,周芸晚神色丝毫不变,背脊挺直,不卑不亢地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沈淑贤原本觉得她长得还不错,身材苗条,脸蛋也是万里挑一的出色,整个军属院里就难找出这么标志的女孩子,不看穿着光看气质,还以为是哪个留学归来的小姐。
可是一听她介绍完自己,神色立马就不淡定了,她早该看出来的,穿得这么寒酸,肯定就是那个想攀他们沈家高枝的乡下人!
“你怎么还在这儿?”沈淑贤指着她说完,又不可思议地看向郭玉霖:“弟妹,你咋这么拎不清,我不是在电话里跟你再三强调要把她送回去吗?这种人留在咱们家,迟早就是个祸害!”
这几句话说的,还真是难听,郭玉霖又是尴尬,又觉得抱歉,她有时候真的想拿针线把沈淑贤的嘴给缝上,半句好话都没有。
而那边沈德文的脸色已经变得很不好看了,先不说别的,就单凭周芸晚是他出生入死的战友的女儿,他都有责任好好照顾她,更别提她的爸爸是他的救命恩人!
而他这个姐姐才是真的拎不清,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多寒人家的心啊,说出去别人又该怎么看他们家?又会怎么议论?他这张老脸真是丢不起这个人。
“小晚从住进我们家那一天起,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就是我沈德文的干女儿,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了,要是有人再敢说她半个不是,就是和我沈德文过不去!”
沈德文愤愤说完,就抬手重重拍了下桌子,声响直接穿透每个人的耳膜,直击人心。
沈淑贤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虽说沈德文比她还小两岁,但是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尤其是长大后从了军,身上的气势就越来越让人难以直视。
她怎么忘了,她的这个弟弟可是敢和老爷子公开叫板的人物,为了迎娶自己的心上人,甚至还自立门户从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