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绢子来擦眼泪,委屈道:“我不过请了两个人进宫,你就大半个月不理我,还将我的丫头关起来,不是故意的叫我没脸。”
水澜摇摇头,将她引到身边坐着,无奈的苦笑:“真真恶人先告状。还好意思说,你请的人是来做什么的?当年孟皇后的事还历历在目,我难道能看着你步后尘?什么乌七八糟的贤名都别在意,咱们两个一心就好了。”
这话说的黛玉忍不住一笑,歪在水澜的肩膀上,娇柔道:“安澜心里真的不怪我,再不能替你生个孩子么?”
水澜看了黛玉半天,又叹了一口气,手里摸着她的一头青丝:“我何曾怪过你?十年了,咱们要一起走下去,不管别的。”
黛玉心中一动,拉着他的手盖在自己的掌上,轻声的笑道:“好,不管别的,咱们一起。”
水澜这才展颜笑了,再加上一见她便有些恋恋不舍的,只管上来拉着手,悄悄的说道:“有日子没在一块了,今天就歇在紫宸宫吧。”
见水澜的一双眼亮烁烁盯着自己,黛玉听了这话,那还有不懂的道理,早把脸羞红了,但也没太拗着水澜,半推半就了一会儿,也就任由他施为轻薄去了。
谁知如今盛暑之际,多半人都日长神倦,早朝以后各处都鸦雀无声,更不敢有人打扰。故因二人有月余不亲近,这么一来就有些拆不开,一连在紫宸宫腻歪了好几日,犹如新婚燕尔一般甜蜜。
那日夕阳西下,水晗放了学刚去御花园里玩耍,可巧水澜过来了,拉着黛玉就要换上男装,说道:“叫秋晚她们今天带着香芋,我带你去外头走走。”
黛玉也鼓起了几分玩兴,于是嘱咐完秋晚等人,便跟着水澜出了宫门,往繁华的街市中逛去了。原来明日是乞巧节,有乞巧市上人流如潮,贩卖各种瓜果、剪纸和彩绣等物,非别处可比。
二人逛了半天,买了几样小玩意,水澜与黛玉手牵着走在一处,随口取笑说:“这么些年的夫妻,我都没收过夫人的哪怕一个荷包呢。”
一句未完,只见黛玉抿嘴儿一笑,摆手喊他凑近一些,从怀里摸出一个绣得甚精美的荷包,里边还鼓鼓囊囊的,一面替他拴在腰上:“不给你捞嘴的机会,早预备下了。”
水澜低头仔细看了看,又把荷包小心的解开,里面原放着一块美玉,回思了一回,不由眉语目笑,越发的顾盼神飞:“愿勖瓜李心,为君报琼玖,夫人这寓意好。”
“不止这个。”黛玉拉着他的手,红了脸笑道:“投我以诚心,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说完,黛玉把头更低了点,看得水澜忍不住笑出声,若不是在外面,恐怕要把人抱起来打旋了。想了想,还是把荷包解下来,藏在了贴身的地方,低声道:“即使现在坐拥山河,但孤以为平生最意满畅快之事,从来不是江山社稷,而是能得玉儿的倾心相待。”
黛玉听了这话,直触了肺腑,可纵使有万语千语,也不知从哪一句开始说起,因而只管怔怔的瞅着他,满心的浓情柔意,都尽在不言中了。
两人就这么走一处,热闹一处,或买些七巧的东西,或吃些小零嘴,倒也其乐融融。不知不觉行了一程,忽见街西边蹲着两个大石狮子,黛玉觉得有些眼熟,抬眼一看果然是昔日的荣国府院落,只是门巷倾颓,正门上的大匾已给拆下来,透着萧索和破败的气象。
曾经煊赫百年的宁荣二府,被一干不肖子孙败落得如斯田地,黛玉也着实有唏嘘之感。水澜见她神色有变,便说道:“贾府的情形,皇帝因着上皇的情面不方便动,后来牵扯上甄府,就这么耽搁了。然而他们家草菅人命、盘剥克扣,实在是……”
“前朝的事,安澜去处置就好。”黛玉脸上的情绪渐褪了下去,只微微的叹息了一声:“我虽从外祖家出来,但自走出这个门,就断了干系。与我而言,便只是安澜的妻子,不是谁的外甥女。”水澜握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