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目,猛地将身子一掀背朝外,用绢子盖上脸,索性一概的混不理睬。
水澜无法,只得揭起绣线软帘入内,见黛玉正和衣睡在衾上,便自在炕沿坐了,推了推她说道:“好歹理我一理,或打或罚都认了,无故的动气反伤己身。”
黛玉依然合着眼,总不答。原来她内心未必不软,可经那么一闹腾,心里又不自在起来,耐不住才对水澜撒娇儿使气。
水澜深谙这嘴冷心热的小性子,越发觉得纯真烂漫,一面掀起遮面的绢子,一面扳过了她的臂膀:“夫人最是个和气疼人的,今个作什么一见到就撂下脸来?一定是我哪儿得罪的夫人,晚生这厢给夫人赔礼,嗯?”
他有意把尾音微卷,带了勾人的弯儿,将人弄得心动神摇。
说毕,却看婀娜的背影微动,黛玉拉过被他压住的衣角,气哼哼说道:“我哪里的和气疼人,不过是个好弄小□□辖制人的。只有一宗记性不错,什么事一百年都记得呢,比不得王爷,就算夜里的话,早起就忘了干净!”
但见她薄面含嗔,娇俏可人,水澜一时情不可禁,以手抚过玉琢般的雪颊,笑叹:“你那里知道我心里怎么着呢?难道别人就不是各处赔小心,进一步恐冒撞冲犯,退一步怕生疏冷淡,斟酌再三,思量再四的?”
黛玉听了,忙的翻身爬起来,登时竖起两弯似蹙非蹙的笼烟眉,拍开他的手道:“那你爱过那里去就过去,何必在此处受我的闲气。从今咱们两个不照面,省的那天腻了烦了,说些难听的厌弃我来,又是何苦!”
“又胡说了,我何尝有这层意思。”水澜明知其意,不觉又气又笑。
心一横,干脆把双臂支在窗台上,将黛玉整个人圈进怀中,在她耳畔使坏呵了一口气,扯得一抹邪气的笑:“这牙尖嘴利的丫头,非这么着才老实。忍气吞声也是千金难买我乐意,你敢给别人使这小性试试?”
挣扎了两下,奈何气力不济,硬生生被他困着,黛玉便伸手拧他,啐道:“要死了,动手动脚的,哪有这么不要脸的王爷!”
“小爪子再伸,不给你些利害,骄纵得上房揭瓦。”水澜权当耳旁风,两只胳膊反而箍得更牢,下颚只管搁在她的肩头:“好好儿的,怎么又动了恼,憋得筋都凸起来。死的活的你也不忌讳,要真死了到阴曹地府还拉你给当我媳妇儿,何如?”
听一句句话伴着热气吹到耳朵里,且那耳垂本是敏感之处,黛玉止不住面烧耳赤,却有三分薄怒,七分害羞,容光更胜桃夭李艳。
不过行动既被制住,他又这般绵言细语,气焰早不觉熄了大半。低了半日的头,才缓缓说:“呸,二皮脸一样的人,你再不知道人家怄的难受。”
见这话头活动了,水澜方撤开手,扣着一截凝霜皓腕,温软的分辨:“果然不错。那我问你,好的赖的你还不明白?分明一颗水晶心肝儿,我捧着还来不及,偏爱疑听了话,又故意赖人。你日日给我气受倒说明心里在意,倘或有一日真厌我了,还有兴致跟我拌嘴怄气。”
说得黛玉嗤的一声笑了,水澜遂伸出一根手指画圈儿臊她,跟着笑说:“夫人这小脸跟童子面似的说变就变。我听秋晚说你不吃饭,原昨日就应来探视,碰巧宫里传话去给耽搁了,这不是刚才回府里么。”
黛玉抬眼一溜,果然见衣服佩物一件没换,心中自是欢喜,口里却嘲笑:“好嘛,那里值得你这般的紧赶慢赶,好歹去换件干净衣裳,还嫌腌舎了地儿呢。”
“得了便宜还卖乖。”水澜也没再理论,不过浅然一哂就罢了,话锋一转讲道:“陛下把上次的主张给说了,其他尚不好说,大婚的事却有□□分的准。孟府为将来的皇后筹划起来,这两日要办个琼花宴,宴请一众的女眷尊客去消遣,帖子已递过来了。”
黛玉以为自己听岔了,掩不住的惊讶:“只请女眷去?”贾府女眷没有出门应酬的习惯,仅以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