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不后悔,我可能还是会说一句不后悔。”
孟砾石说的斩钉截铁,顾衍州却沉默了。
谁是一心爱民?
这才是真正的一心爱民。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在那残暴君王的统治下不得不走向死亡。
这让他如何看得下去?
用力咽下嗓子里的不适,顾衍州强忍着发红的眼,沙哑的问,
“你是能死得其所了,可你的孩子呢?如果上面还不满足,将矛头指向你的孩子呢?”
孟砾石怔住了。
他早就料想过自己的结局,所以死与不死,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可他能这样,他的孩子却不能这样。
孟天长,孟地久才刚刚独当一面,还没大展身手,孟锦夏更是刚从狼窝出来……他们还有更美好的光明,不能像他一样,这么快就谢下。
这是伴君如伴虎,皇上的思想岂只他们能够左右的。
万一真有一天,他真要孩子们死,到那时……
孟砾石愣神之时,耳边再次传来一句。
那声音低沉婉转,如恶魔的低语,更如人鱼的唱晚。
“我们打个赌吧,如果你死后,他还要对孩子们下手,那你便弃暗投明,跟随本王如何?”
孟砾石不知自己是怎么下车的,只知自己反应过来时,孟天长,孟地久已经站在跟前。
“父亲,你和摄政王在车上到底说了什么?”
脑袋仍回响着顾衍州的话,“如果你死后他还要对孩子们下手,你便弃暗投明,跟随本王……”
心中一沉,他是咬紧舌头把话吞了进去。
“没什么。”他苦笑一番,转头拍了拍两个儿子的肩膀,“行了,到底是安全归来了,先回去吧,你们娘亲和妹妹恐怕都等着急了。”
府中,香香的酱牛肉已经做好。
孟锦夏和秦氏守在桌边,却愣是没有半点胃口。
天已经黑的如墨散开,秦氏吩咐着众人掌灯。
“一会儿你父亲要是回来,你还是做出一副开心的模样,莫要这般,他看着会伤心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大家能活着回来,已是不容易,你莫要再给他们平添苦恼。”
孟锦夏点头。
两人交谈之际,一乐呵呵的声音响起,“我回来了。”
孟砾石带着孟天长,孟地久一前一后的归来。
秦氏欢喜的迎上去,“怎么样?没事吧!”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孟砾石好几眼,直到确保对方没有缺胳膊少腿儿,悬着的心才放下。
这会儿孟锦夏也凑了上来,“父亲!”
几人抱在一起跟久别重逢一样,许久大家才分开。
孟锦夏抬头,“去东北这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