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只剩两人,孟锦夏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
“你……你怎么来了?”
想起之前的亲昵,脸上莫名发烫,不敢直视,孟锦夏只能闪躲着避开。
反倒是惹事的顾衍州恍若无事一般,悠悠坐在石凳上,给自己斟了杯茶。
“自家的院子,本王还不能来了。”
得,寄人篱下,自认理亏,孟锦夏不言语。
“倒是你,这闹事都闹到家里来了,你倒是不怕本王看热闹。”
“有什么好怕的?再丑的热闹,你不都看过了?”
顾衍州知道孟锦夏指的是下药之事,他沉下眼,喝了口茶,这才忍不住开口。
“想当初,张家为娶亲跪地三日之事闹得人尽皆知,你下嫁寻恩人,也是让人津津乐道,怎么如今变成这番模样?”
“是啊,怎么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了?”孟锦夏自嘲一笑,“可能是从未想过,恩情是图谋,情意是算计吧。”
“恩情是图谋,情意是算计。”顾衍州默念着。
“这世间本来就没有没来由的好,男子对女子好,通常是想将人娶进门,让其洗衣做饭。
君子对臣子好,无非想要臣子卖命,稳固江山。
父母对孩子好,那更是想要得天伦之乐。
无论什么好,都有代价可言。与其一心想着别人的好,委屈自己,倒不如想想对方的好,是否值得自己委屈!”
顾衍州眼底闪过不可查的光,还没等他再度开口,孟锦夏声音又一次传来。
“对了,让王爷找的下毒之人,可找到了?”
“死了。”
“可曾在他身上找到毒物?”
顾衍州摇头。
霄杰全身上下都找遍了,别说是毒物,半点有用东西都没找到。
“那可真是麻烦了,原想着找到本源,就可配置解药,如今来看,就只能用那种蠢办法了。”
“什么蠢办法?嗯——”话刚落,一匕首便扎进了指尖。
无名指被孟锦夏捏着,发白的指尖咕咕冒着血珠。
血珠黑的发乌,浓稠中还带着沉重的腥气。
它迅速的流入茶杯中,眨眼间,杯子就满了一半。
“你……”
“别动,这是我要研究的污血,你忍着些,我马上帮你包扎。”
咕噜噜,待到杯满,孟锦夏熟练的包扎。
然小小的伤口,却怎么都止不住。
“怎么会这样,这毒竟能让伤口无法愈合!”
征战沙场这么多年,顾衍州如何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有这毒,恐怕一小小的伤都能是致命伤。
血还在流,眼前都变得恍惚,顾衍州起身,“天经,叫大夫来……”
声音还没喊出去,就是一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