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带着略沉的心情回了营帐，才揭开帘幕，厉柏哲森冷的脸浮现在眼前。
季衍眉都没皱一下，只是有些累的开口：“师兄，别闹。”
她推开了男人，就见他的面容融化一般，变回了司珩的样子。
“师妹越来越能洞悉我的易容术了。”
听不出是欣慰还是感叹，季衍找了个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为什么忽然又变作他的样子？师父说过，已经不用继续测试我了，我已经通过考验了。”
“你心乱了。”
司珩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她的状态。
季衍手上动作微颤，看似是错觉，但司珩知道，她心底是有触动的。
从一开始知道会来这里，再到知晓厉柏哲在这里，她的心绪便有所起伏。
尽管不似得最初那样激烈，但这么些年的朝夕相处，让司珩可以轻易感受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
“我知道。”
季衍轻叹一声。
自己的情绪自己是最清楚的了。
“师兄，这些年来的修行，让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什么动摇自己的心绪，可真的当他出现在我眼前……我的心底深处，竟然还是会有余震……”
她抬手落在自己胸膛，那片沉寂了多年的死水，似乎又荡起了涟漪。
可她又怎么配？
三年前，该说的，不都说了吗？
她有什么脸面配说对厉柏哲还有感情？
不可思议的是，她以为自己已经在三年前就处理好了这份感情，却没料到，只是一眼，就足以击溃三年来的一切……
他所种下的根，竟有那么深吗？
还是说……
在记忆深处，还有什么是被自己遗忘的？
对此，司珩也只是道：“师父说过，你们之间缘分未断，情根尚存也是可能的。因此不必勉强。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这三年来，她的进步自己都看在眼里。
他永远都忘不了，三年前的那一天，自己的小师妹在房间门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师兄。”
她笑着哭，却悲戚到了极点。
“我把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赶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芊芊素手死死抓住自己胸膛的衣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如撕裂般的疼，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紧紧拥抱住了她……
可以的话，他真不希望师妹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了……
“情根未断么……”
季衍自嘲的望着茶杯中的倒影，苦涩的一饮而尽。
“但是师妹，这次我必须提醒……”
司珩想说什么，季衍却率先开口。
“师兄放心，我分得清轻重。这次来是为了人类的福祉，不是为了儿女情长。在石壁面前，所有的事都得让道。”
这块石壁意义非凡，说不定能把人类文明往前提一千年。
这种量级的考察，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的。
“那就好。刚才他们把穿戴的衣服拿来了，你试一试，有不合适的地方就改一改。”
“我知道了。”
司珩走出了营帐，让季衍一个人试衣服。
修长白皙的指尖落在丝绸般的布料上，可碰触到硬物时，季衍的脸上就多了一丝苦涩。
“……这样是不行的吧？厉队？”
她苦笑着摸了摸藏在袖口，和其他纽扣看起来很像的金属跟踪器。
“这样应该是进不了洞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