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如何?”
杨坚是虚伪的,但同样也是聪明的。
他没有单单的将陈临安拆出来,反而是捆绑了一个李世民。
杨坚想要让牢不可破的陈-李联盟之间产生一丝裂纹,顺带挑拨一下李世民和陈临安的关系。
若是因为陈氏的反对,让李氏失去了一个国公的封赏,那么李氏还会站在陈氏这边么?若是因为陈临安的缘故,让李世民失去了一个国公的位置,李世民还会与陈临安那么友好么?
杨坚坐在那里,心中盘算着无数的算计。
他高高在上的看着一切的发生,纵容着一切的发生,但在关键的时候会选择“点破”和用“阳谋”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
比如,在当年陈湛收李渊为弟子的时候他没有阻止,但是却在李渊诞下第二个子嗣之后不久,便着人将李渊调往太原镇守,没有圣旨不可以轻易离开。
也因此,隔绝了李渊其他子嗣与陈氏之间的关系。
等到李渊百年之后,这群子嗣进行争斗的时候,李氏和陈氏的关系还会那么好么?
不会了。
因为若最后上位的是李建成,他会想“陈氏当年为何不帮我?”
若最后上位的是其他子嗣,他们会想“陈氏会不会给大哥报仇?”
一个小小的调令就能够做到的事情,杨坚为何要花费巨大的力气再去做?
就如同现在,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一个没有实权的爵位就能做到的事情,为何要与陈氏、李氏撕破脸?
杨坚以为,陈若瀚会看不出来他的心思。
但很可惜的是,陈若瀚虽然年轻,但却天纵奇才,他看出来了杨坚所想的一切,并且看出来了杨坚的打算。
他不打算走进杨坚的圈套里。
“启禀陛下,臣所为的,并非是臣的七弟。”
陈若瀚抬起头,眉宇中带着的全然是凛冽和无谓,他的声音由小及大,变得越来越坚定,越来越恢弘。
“臣所为,乃是天下苍生。”
“高句丽前倨后恭,难道真的是如同他们的上奏书中所说的那样,是他们知道错了么?”
“不。”
“他们不是知道错了,他们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所以他们才摇尾乞和。”
“陛下以为,是因为陛下的仁德,所以高句丽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上书吗?”
“不。”
“真正“感化”了高句丽的,是他们已经丢失的十几座城池,是已经兵临高句丽都城之下的大隋军队,是那些牺牲在异国他乡的士卒们,是那些在前线如今依旧在拼杀的将士们。”
“此次攻打高句丽,所花费了无数金银,十二仓中的粮食几乎消耗了一大半,这些消耗难道陛下看不到么?”
“高句丽临海而又占据海港,此处地利便捷,若是能够占据,自然而然是能够给大隋提供无数的利益,这些陛下难道也看不到么?”
他看着杨坚:“难道陛下的眼睛中,只能够看到高句丽上书中称赞夸耀陛下的“仁德之君”四个大字么?”
陈若瀚断然说道:“但真正的仁德,并非是对敌人仁德,而是对自己的百姓、自己的臣民仁德,这些陛下难道也不知道么?”
“陛下当年也是雄才大略的人物,怎么这些年做的便是这些虚名之事?”
他话没有说尽,但其中的含义已经说尽了。
杨坚的脸上有些“红温”了,他的眼眸已经控制不住其中的“杀意”和“煞气”,胸中怒火滔天,但却不能够不克制。
他听出来了陈若瀚的未尽之意。
“是因为当年血夜之变,陛下太过于心虚了么?”
这句没有问出来的话,藏在方才的每一句质问当中。
杨坚勉强压下了自己的愤怒,此时他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呵呵,若瀚说的对,朕的确是有些短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