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陈氏的心中,天下苍生才是最重要的,而非是一家一姓的王朝。
陈志只能够做出一些他身为“陈志”要做的事情,可他不仅仅是陈志,更是“陈氏”陈志。
从陈志的言语中,张安年听出来了些许什么,但他最后只是长叹一口气,变得十分潇洒。
“相父放心吧。”
他的眸子中带着如同秋水一般的平和。
“世事无常,朕修道这么多年,也并非是没有什么领悟。”
张安年低垂着眼眸。
“相父已经将能为朕做的事情都做了,那么剩下的事情,便只能够由朕去做了。”
“无论是否能够成功,这都是我的命数,不是么?”
张安年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他搀扶起来陈志,而后陪着他缓缓的走出勤政殿,继而走出这皇宫。
这是张安年第一次抵达皇宫的大门口。
他看着外面的风景,轻声感慨了一声:“这么好的风景啊,这么好的江山社稷。”
嗤笑一声后,又低声道:“我陪相父回去吧。”
“我将相父送回府中。”
站在皇宫门口的士卒神色一变:“陛下,宫外十分危险,您怎么能够以身犯险呢?”
“臣不好与太尉他们交代啊!”
张安年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这士卒,嘴角带着不屑。
然而还没等他说话,陈志便缓缓的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与太尉交代?”
“此乃当朝陛下,他要做什么事情,需要向太尉交代、需要向你交代?”
“来人。”
“杀了。”
“将人送到苏威府上。”
“就告诉他,我回到府中之前,要看到他。”
“若是看不到。”
此时的陈志像是一只苏醒了的猛虎一样。
他决心要用“陈志”的身份,为张安年最后做一些事情,哪怕这个事情会让他的名声有损,并且显得过于霸道也是一样。
“若是看不到的话,他便也休想看到明日的太阳了。”
那士卒眼眸中带着惊恐,然而还没等到他开口求饶,一道刀光便一闪而过,直接划过他的脖颈。
鲜血洒落一地。
张安年晒然一笑,而后搀扶着陈志缓慢的朝着镇国王府的方向走去。
镇国王府前
苏威赤裸着上身,身上肩负着荆棘跪伏在那里,他的旁边还跪着杨坚、王业等人。
此时,已然近黄昏。
周围的行人看到这一幕,都不敢停留,只能匆匆离去。
镇国王府前,三个人一声不吭。
身上都是汗水落下。
他们三人在得知皇帝出行到了皇宫前被人拦下来,并且说出了“无法向太尉交代”这样话的时候,心里就知道不妙。
一刻不敢停留,快马加鞭来到镇国王府前。
而这个时候,道卒的人甚至刚将人头送到太尉府。
他们太清楚如今的情况了。
陈志要死了,死之前他必定是要为皇帝清扫一些障碍的——什么是障碍?他们这些手握大权、且心里有一些想法的人便是障碍。
同时,这几个人也十分清楚。
陈志哪怕是真的要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也不会真的不顾一切,毕竟陈志不仅仅是张安年的“相父”,更是那个以天下为己任的官渡陈氏的家主。
当陈志的身影出现在街头的时候,苏威三人顿时都松了口气。
陈志却没有理会他们三人,只是在张安年的搀扶下缓步上前朝着府中走去,唯有在路过苏威的时候,以苍老的声音询问了一句:“汝欲行夜氏之举么?”
只是一句话,便瞬间将苏威吓得胆破。
行夜氏之举?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杨坚,连忙想要解释,但陈志却并不听他的解释。
“便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