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垂,小区里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接着是一个女孩凄厉的尖叫:“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妈妈!我恨你!!”
随着“砰”地一声巨大的摔门声,一个小小的身影踉踉跄跄的跑出来,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她凌乱的头发下那个瘦小孱弱的身体。
屋子里传来妇女的咒骂与哭泣:“你这个杀千刀的,老娘白养你这白眼狼了,你滚出去就不要回来,最好死在外面!!”
女孩的名字叫张娴雅,她的妈妈曾淑仪是一个寡妇,脾
气暴躁,靠给工厂做鞋那点微薄的工资养活她。可是张娴雅正直最爱美又最叛逆的花季年华,同学们都有吹风机可以自己做出好看的发型,可是她却连一个好一点的发箍都没有。
这次,她壮着胆子跟妈妈提出了想要一个吹风机,却遭到劈头盖脸的一通骂。
张娴雅的全身被寒冷的风吹得像跟冰棍儿,她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自家的窗户口还有灯光,可是她却固执地不敢进去。
曾淑仪一边抽烟一边向门口张望,她很害怕,怕女儿这一
走就真的不再回来了,怕她在外面遇到什么坏人。可是她不愿就此妥协,吹风机根本就不是他们家用得起的东西,她得让女儿自己明白。
桌上的小闹钟滴滴答答地走了一圈又一圈,眼看着天越来越黑,风越来越大,天气预报说了今天晚上会有暴雪。曾淑仪的心里愈发焦躁不安起来。她抹了抹眼泪,把烟在椅子脚上戳灭,披上一件衣服马上出门。
可是,当她打开门时,却看到女儿冻得脸都发白了,颤抖着身子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
看着她。
这一瞬间,所有的担心又变成了怒气:“你不是知道跑了吗?你不是要出去吗?怎么没死在外面?啊?回来做什么啊?”
张娴雅抬起头看了看母亲,面无表情地走进屋。
灯光下,曾淑仪看到了女儿手上那个黑白相间的吹风机。她一下子懵了,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过去抓住女儿的头发:“你这是哪里来的?你从哪里偷来的?”
听到偷这个字,张娴雅突然猛地转过头来,好像根本感觉不到头上的疼痛一般,直勾勾
地看着母亲。曾淑仪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不是偷的?那你从哪里弄来的?钱从哪里来的?”
张娴雅好像憋足了恨意,乌青的嘴唇里吐出几个字:“不用你管。”
说着,她来到插座旁,插好插头,完全不理会在一旁已经变了脸色的母亲,也一改刚刚冰冷的表情,快活地吹起头发来。
原本凌乱的湿漉漉的甚至差点结冰了的头发在吹风机的帮助下很快变得飘逸好看起来。吹完后,张娴雅一反常态,面带微笑地看着母亲:“你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