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丧。
于桥觉得自己今天一定会诸事不顺,他刚从学校门口出来,一辆灵车就从他的眼前路过,那灵车开得异常缓慢,车身上挂满了黑色的花,车里面无表情的中年女人忽然侧过脸来,瞪了他一眼。
于桥郁闷地与这群人背道而驰,脚步却猛然顿住了,他揉了揉眼睛,以确保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在灵车后面的玻璃中,舍友陆之军正穿着红色喜庆的礼服满面春风地坐在灵车里,他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并冲着于桥露出一口森森白牙,那笑容异常扭曲。直到灵车开出老远,于桥还沉浸在那扭曲的诡笑中不能自拔。
“喂?我正在寝室睡觉,一个小时后再来找我。”电话那头陆之军的声音听起来像没睡醒,不一会儿电话就被他挂断了。
于桥直呼见鬼了,再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他飞速地向表姐举办婚礼的酒店冲了过去。
人头攒动中,于桥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的桌边坐
着一个身穿素服,一脸衰相的男人。那衣服根本不适合这样的场合,倒很适合去参加葬礼。
想到这里,于桥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他仔细盯着男人的侧脸,猛然发现那个男人就是陆之军。他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向陆之军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个服务员与于桥撞了个正着,于桥再看向陆之军的方向时,他已经不见了。
回到宿舍后,于桥一把掀开陆之军床上的被子,发现他正顶着鸡窝头窝在那里。
“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宿舍里?”于桥不相信地问。
陆之军不耐烦地回道:“天地可鉴。”说完又把自己埋在了被窝里。
这些天里,于桥一直在观察陆之军。某天晚上,他终于发现陆之军在夜里悄悄溜出了宿舍,于桥立马跟了上去。
昏暗的厕所隔间里,从里面传出纸张燃烧的味道。于桥一脚踹开隔间的门,陆之军正脸色惨白地跪在马桶上,地上满是正在
燃烧的纸钱,而陆之军的手上正拿着从抽水箱里取出的一件血红的西装。
在于桥的逼问下,陆之军终于说出了真相。
几个月前,陆之军参加朋友的婚礼,举办婚礼的司仪王坤中途心脏病突发,死在了主持台上。这件事本来和陆之军没什么关系,但坏就坏在,陆之军当天竟然和王坤撞衫了,他们都穿了一件红色的西装。
陆之军哀嚎一声:“晚上回家后,我忽然感到一股凉气窜进身体里。我刚把房间的灯关上,就感到有人死劲地掐着我的脖子,再打开灯时,掐脖子的感觉消失了,房间里老是响起奇怪的声音,那绝对不是我的声音。这样反反复复地,我就要被这种感觉折磨疯了。后来我听人说东街有个孙老头特别灵,就去求他帮忙。孙老头说因为那天我正好与王坤撞衫了,王坤的魂魄以为我是他的寄主就缠上我了。他说王坤死在婚礼上,是传说中的‘喜’丧,在
婚礼中暴死的人会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出现在别人的葬礼上,以求超度,所以他就让我穿着大红色的西装参加了别人的葬礼。”
“那你为什么又出现在婚礼上,还穿成那样?”于桥问。
“都是那该死的孙老头害的。我参加完葬礼后,发现身上凉飕飕的感觉更加严重了,就去找孙老头理论。孙老头说王坤的怨气太重了,既然这个方法不管用,就只能哪里来哪里去了,他让我穿着素衣去参加婚礼,再求超度。结果我本来已经完全好了,但今天晚上,我竟然梦见了王坤,他凶神恶煞地看着我,还挥动着一支硕大的毛笔对我说,要是我再找不到超度他的办法,就用毛笔把我的头切下来。我从噩梦中醒来,发现枕头边就放着一支毛笔。”陆之军拿起毛笔,那毛笔的确比平常的毛笔大一圈,但他转念一想,毛笔能切头吗?他宁愿相信面条能上吊。
“只是个噩梦而已,你也
别想太多,那毛笔说不定是方越的,他不是学国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