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把人都打发走,才转向沈云初,朗声一笑:“这些家伙一天不骂不老实。沈老弟,那些人我都给你好好关着,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你要去看看他们?”
沈云初点头,把路上买的炊饼、包子给了韩霸王:“刚才见到了,顺便买的。”
韩霸王力气大胃口也大,饭量能顶十个人,府衙供给的早晚两顿饭隔得太久,韩霸王经常吃不饱。沈云初自相识起就时不时地给韩霸王加餐,比如这回他带来的布包就裹着十来个拳头大的炊饼和包子。
韩霸王没和他客气,拿出个炊饼咬在嘴里,把沈云初往里面领。等走到关押那伙偷儿的牢房前,拳头大的炊饼已经被他整个吞了下去。他说:“就是他们了。”
沈云初借着大牢昏暗的光线看去,只见那群偷儿都失了往日的精明和神气,全都双目无神地坐在那儿,颇有些万念俱灰的模样——也不知韩霸王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沈云初无意深究,他看了韩霸王一眼。
韩霸王会意地拍拍木栏,用力之大让整个监牢的木栏都随之晃动了几下。
牢房中的人如临大敌,齐齐望向韩霸王和沈云初。
沈云初淡淡一笑:“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韩霸王站在一边吃包子,没有开口说半句话。可韩霸王越是不说话,就越让人心慌,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就是他手里的包子,他大嘴一张就会把人吞进去。有人撑不住了,颤巍巍地开口:“什么选择?”
沈云初说:“要么在这里多待几年,”韩霸王盘问了两天,把这些人审得清清楚楚,这些人大多不是本地人,一部分是家中无亲无故,一部分是许多年不曾回家一趟,总之都是些无根之人。沈家要起来了,麻烦会变多,不能摆到明面上做的事也会越来越多——这些人收拾收拾,用处不小。沈云初神色温和,语气平静,“要么以后听我的,替我办事。”
此时随行的书童把倒好的酒端了上来。
沈云初说:“愿意出去的过来把酒喝了,然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韩霸王在一旁冷笑:“你们别想跑,我既然能抓你们一次,自然也能抓你们第二次。算你们聪明,没敢在通州偷蒙拐骗,否则哪有你们逍遥自在的份。”韩霸王“称霸”府衙靠的可不是蛮力。
牢房中的人对视片刻,大多都选择走上前来端了一杯酒,仰头喝光。
开玩笑,他们可不想再领教韩霸王折磨人的手段!
沈云初回了书院,颜舜华也没闲下来,沈老太爷给她聘了两位先生,一位是女先生,教她琴棋;另一位是男先生,教她识字和书画。
女先生倒是还好,脾气虽然清冷了些,教起来却耐心得很,颜舜华天赋不差,又比常人多活了一世,学得自然快。女先生只当颜舜华本就学过,平日里也就以点拨为主,不再从基础教起。
那位男先生则头疼不已,先让她写几个字,然后就说女孩儿不该练这种字体,女孩儿就该练“柳体”,那是写出《贤女诫》的柳如安所创的字体,娟秀清丽,温柔婉约,字字都透着女儿家的秀气。这位先生用“柳体”抄了一段《贤女诫》,让颜舜华接下来几天对着它们好好练,到时他再过来查看。
交代完后,这位先生就挥挥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瞧那架势,似乎觉得自己连说这几句话都是屈尊,要他给个女娃娃启蒙实在太委屈了,即使这女娃娃家里出了个大将军也没法让他不觉得难受!
颜舜华:“……”
这位先生若是不收沈家给的束脩,她还敬他一身傲骨。
颜舜华将那叠“柳体”扔到一边,自行练习起来。字还是要练好了,很多时候她若不能亲至,字就是她的脸面——至于什么《贤女诫》,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傍晚时分,李卓然来了,这回他是正正经经地来见李嬷嬷。
等李嬷嬷去吩咐厨房准备多一个人的晚饭,李卓然